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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须弥寺中的老僧缓缓抬头,凝视一番石碑上的八字,顿时浑身一震,如遭雷击,原本就身受重伤的三位一品境界的老和尚更是喷出一口黑血,气息顿时萎靡不振,叹道:“阿弥托佛,因果注定,恰恰是一个轮回往复,既然你已非我师,也与我们佛门再无任何瓜葛。”
说罢,众人皆是双手合十,幽幽一叹。
这几位在佛门之中德高望重的老和尚对于当年的恩怨纠纷多少还是有些了解,当年的枯木禅僧深知自己执念深藏于心,故而收下数位关门弟子,于晚年传授他们高深佛法,以期百年之后有人能够压制自己的恶念之身,防止其为祸人间。
可惜,枯木禅僧终究是小觑了自己的执念,借己肉身脱胎出来的魔壳远非寻常一品境界能够比拟的。
中年男子闻言,眼眸开阖间有着一股股紫气升腾而起,宛若火光升腾,十分妖异,他微微一笑,便是不再与几位老僧为难,转身望向姜阳生,道:“这位小友,此间事了,你我之间的因果也需要了解了。”
姜阳生抬头望去,神情迷惑不解,有些茫然,只见这从老枯木禅僧肉身中脱胎而出的佛门魔壳面色青紫,远不同于寻常的面色,隐隐间有种黑气在不断缭绕蒸腾,一头青丝自然披落在肩,无风自动,原本明显的戒疤已然隐藏在青丝中,此时的魔胎完全没有了那种阴沉至极的魔性,而是如同学者醇儒一般温文尔雅,谈笑间有种说不出的亲近感。
分明是一个学家大儒生。
忽然,这中年男子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而姜阳生则是见到原本枯寂干瘪的老禅僧肉身此时涌现出了一股淡淡的生机,这些生机并不是多么强烈,反而像是初春地面下的正在蓄势待发破土而出的嫩芽,这缕淡淡的生机如同一星在风雨飘摇的烛火在照亮已然残破不堪的肉身躯壳,显然此时不仅仅是姜阳生发现了这个征兆,四位佛门高僧和这佛门魔壳同时都发现了。
他们的表情各异,不尽然相同,四位佛门中和尚一脸掩饰不住的惊讶欢呼,而远处的魔壳男子则是略微惊讶,脸上涌现出一丝轻蔑和嘲讽。
中年男子神色一凛,面色含笑,却是阴沉如万年寒冰一般,冷笑道:“枯木,一百年前,你尚且压制不住我,日后也在休想,想要点燃自身神火当真是痴心妄想,今日留下肉身终究是大祸害,与其日后受其牵制,不如当下毁了。”
说罢,男子张口喷出一口黑紫气,这段细长缠绵的浓郁黑紫气转瞬之间便是在其手中幻化成了一柄狭长青锋,长剑精雕细琢,纹理清晰明朗,甚至连同剑柄上的花纹都纤毫毕现,花纹精细异常,可谓是巧夺天工。
中年男子甩手,长剑应声飞出,呼啸飞向老禅僧的肉身躯壳上,想要将其毁掉。
“阿弥托佛。”
一声佛号随之响起,数人高的佛门警世铜钟被那名看守老僧全力掷出,钟身剧颤发出震天响,警世钟悠悠将老禅僧的肉身罩在下面,将其密不透风护住。
与此同时,警世钟自主发光,钟上镌刻的经文朦胧浮现,一个个如同星辰一般在沿着钟体不断流转,释放出祥和的气息。
这等佛门重器一旦遇到邪祟气息之后便是会自主发出无量光与之对抗,此时感受到魔壳男子发出强烈气息警世钟便是自主防御。
黑气长剑飞出,撞在警世钟上,火花飞溅四射,发出震天声响,警世钟自主发出朦胧光,数道梵文光芒大盛,抵消住了长剑的入侵,随后几道文字光芒黯然,隐没在青铜钟壁上,泯然归寂。
“若非我斩三尸致使自身受伤严重,伤你区区枯木不难。”
中年男子冷哂道,袖袍一抖,冷哼一声。
“我佛门高僧的肉身自然不是邪祟能够轻易毁掉。”
老僧此时气息萎靡不振,却不卑不亢说道。
“满嘴真.理道德,却心中不从未有过悲悯之心,那些所谓的高深禅机道理都是以愚黔首的工具吧。”
中年男子讥笑道。
“小子,我给你的因果,自然不是黄白之物,你且跟随我便可知晓。”
姜阳生似懂非懂,只是双手按剑,他知道这人眼下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因为以这佛门魔胎的实力,若是记恨自己,即便逃到天涯海角又有何妨?这人要是抹杀自己抬手间便可做到,在他面前自己与蝼蚁有什么区别?
他不知道为何这人会赐予自己这样的一个机会,先前听他说因果一事,姜阳生茫然不知,其中玄机层层,想来涉及到很多东西,冥冥之中的因果注定,不是眼下自己能够看清楚的,这人先前曾经说过看到过一角未来,这又是什么?
天数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只有踏足一品之后才会触及到,听说那些一品之上的‘纳气合神’的神仙能够预知未来,想来这魔壳男子也是在未来中瞧见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才会这样对姜阳生说。
姜阳生不得而知,却是发现那中年男子则是率先一步踏出。
他的步法十分奇异,赤足,原本踏出小小的一步,可是脚尖尚且要落地时,身形却陡然恍惚起来,凝实之后,中年男子已经身在数十步之外。
姜阳生目瞪口呆,刚想要走进一探究竟,却是发现中年男子身影再次恍惚起来,瞬间便是出现在数十步之外。
男子闲庭信步,十分随意,想来没有发力前行,而紧随在其后的姜阳生则是跟在他的身后,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