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就说来话长……”
“没关系,”于辰打断他:“慢慢说,我们有时间。”
“呃,好。”闻兆点点头,说:“可能是因为我的外表和性子比较容易欺骗人吧,干了一段时间活,他就蛮信任我的了来着,我就一边心里疯狂吐槽一边跟他虚与委蛇,一来二去的,也就在表面上走的蛮近的了。”
“他也时不时的会让我到他家里坐——我觉得并不是出于好心什么的,只是类似于一种炫富的心态吧,呃,也不全是。应该是想让我看到他条件多好多好,跟他干肯定有前途,从而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于辰哟一声,问:“你业务能力很强?”
闻兆抿抿嘴,说:“也还好,只不过我一个人的业绩,顶了整个公司的三分之二……”
“哦。”于辰应一声,轻轻点头,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有了个全新的、大概的了解。
这是个很善于伪装自己的男人,总是将自己扮演成自认为最好、最完美的一面表现给外人看,但实则……
能一个人占据全公司业绩的三分之二,一方面,说明了这家公司的规模实际上大不到哪去,可能全公司上下也就几个十几个人罢了;另一方面,他也绝不像自己说的那样,极端排斥这个工作,同时心里还过意不去。
否则,他仅仅是为了糊口而不得不捏着鼻子,忍着良心的谴责而干这种事儿的话,不说出工不出力,至少也不会太过积极。
不过于辰不想在这方面去太过刺激他,便将想法都压下,静静的听他继续讲述。
“再加上我表面上和老板关系也还可以,所以他当然就想拉拢我,也经常请我去他家吃饭什么的。”闻兆接着讲述:“慢慢的,他也会带我去参加一些应酬活动,好像是想借此告诉我,我是他的心腹什么什么的……”
“直到有一回,他带我去参加了他三叔的‘家宴’。嗯,说是家宴,其实就是一次变相的敛财饭局——他三叔是弘农市的一个副局,具体管什么的我不清楚了,反正权力还是蛮大的。”
“我事后想,他那次带我过去,主要应该有三个目的,第一是让我帮他挡酒,第二就跟以前一样,传递给我个我是他心腹的信息,第三估摸着就是想再敲打敲打我。”
“看,我三叔是个实权领导,你跟我混肯定没错,不和我混那就是你的损失。而且,虽然我干的事儿不合法,但我上头有人罩着,你可以放宽心……”
“我想就是这么个意思了,嗯,可能还有进一层的威胁,让我别有那些七七八八的小心思,否则有的是法子整我云云。”
“说实话,我心里敞亮着呢,也没被这家伙吓到——他三叔是领导又怎么滴?弘农离新安隔着两千公里,他三叔还弄得了我啊?”
“我留了个心思,帮他挡酒的时候也有点儿出工不出力的意思,再加上他三叔逮着他喝了好几杯,他也就醉了,我还勉强保持清醒,酒席完了就送他回家……”
“哦对了,那次所谓的‘家宴’,是在弘农开的,弘农也是我老板老家,有一栋四层的小洋楼。”
“反正我就送我老板回家了。老板娘不在,就他带着我过来了。他迷迷糊糊的,也感觉到自己回了家,让我随便找个房间睡着,但不要乱翻东西,也不能去三楼最里头那个房间……”
“他这么一说,我反而好奇了,正好他钥匙都在我手上,我就悄悄的去把那个房间打开,结果就发现,他在老家养了个小鬼……”
“我当时被吓的啊,酒都醒了点。缓过劲儿来之后,我又有些乐呵,嘿,这家伙,坏事做尽,这会儿总算有把柄落在我手里了,就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又偷偷的把摆在那小鬼前面的灵牌收了起来,放我包里,走了。”
“唉,说起来,也是有点冲动了,毕竟多少喝了点酒,脑子里的想法和平时不大一样。等第二天醒来,想到这事,也是后悔的不得了。”
“想着,把灵牌放回去吧,钥匙都还了,没机会,而且要让老板知道,这会儿我人还在弘农,他的大本营,他不得弄死我,就只能把灵牌藏好不说。”
于辰在心中冷笑。
酒精属于一种非常常见的中枢神经系统抑制剂,在它的作用下,人的理智会出现一定程度的下降,从而露出本性——有的人撒酒疯,有的人则喋喋不休的吹牛逼,就是这个原因。
想来,闻兆他老板喝的酩酊大醉,不慎之下以近乎梦呓的形式吐了自己的秘密,而闻兆当天喝的也不少,再加上左右无人,一定程度上露出了本性,所以才会觉得自己抓住了老板的把柄,不但拍了照片,还留了灵牌。
至于抓老板的把柄干什么,就显而易见了。
只不过清醒过后,一方面,他给自己建立起来的“人设”不允许干出这种卑鄙下流的事儿;另一方面,他实际上也并没有胆子去威胁自己的老板……
之后的事情,就很好猜了。
果不其然,闻兆接着说:“幸亏老板没有去那个房间看——可能是因为我也在,不方便吧。总之,咱就这么有惊无险的回到了新安。”
“然后,我是不敢接着在老板的手底下干活了,我甚至都不敢提出辞职,只是故意弄出了点差错,在帮人办卡的过程中‘不小心’透露出咱们干这事儿违法,如果报警的话手续费咱们就收不了了的事儿……”
“几千块钱的手续费呢,那人肯定也舍不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