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在这个女孩儿身上花大把大把的钱,但他也只是找她陪而已,他从不和她同房,不是没试过,可他就是不行。
他让她睡在楼下,自己则睡那间主卧室,换衣服的时候偶尔打开她用过的那个梳妆台,左边抽屉里赫然出现三样东西,送她的田黄石项链,蔷薇花钻戒,还有一开始和她做交易时给她的那张金卡。
她竟然什么都没带走……
早上起来的时候,那个女孩儿已经做好了早饭,等着他下楼。说实话,她的厨艺还不错,比米若要好很多,可他吃在嘴里,脑子里却总是想起米若给他做饭时,那副狼狈的模样……
三个多月了,她走的时候悄无声息,没有了田黄石项链,他连她去了哪儿都不知道。不是没想过她会去哪儿,她脚受了伤,那副样子能做什么?除了跳舞,她什么都不会。
“厉焱,吃早饭吧。”女孩儿出声提醒他。
这才现自己的思绪不知何时已飘得很远,想拉都拉不回。
他一只手按住太阳穴,觉得自己很好笑,米若去了哪儿,关他什么事儿?说不定她已经找到另一个男人了……
吃过早饭,他上楼去书房拿文件包,打开办公桌时,便看见了那张离婚协议书,不由得起神来。这份协议书他迟迟没有签字,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到底在迟疑些什么。
他忽地想到她母亲的死,不得不承认,那件事确实和他存在间接的关系,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或许米若不会和他这么闹,或许事情也不会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又或许他会和她好好过下去,即便当初他们俩各自结婚的目的不纯,那也无妨……
但,这都是或许,假设性的事情是无法实现的,要想重新来过,是不可能的。只要不让他再遇见她,她走得越远越好,总有一天他会习惯没有她的生活,他真正需要的,只不过是时间而已。
拿了公文包,下得楼来,看见那个长得像米若的女孩儿正在收拾碗筷,他朝她说了一句:“你以后别来了,我会派人给你一张支票,够你一辈子都不愁吃喝了,你乖乖回学校上课,不要再去帝豪了。”
话落,他已步出别墅,无视女孩儿一脸被吓傻的表情。
那天,记得是六月了,和朋友聚会的时候,领班带来几个新进的女孩儿,听说都是大学生,其中一个还是华沙舞蹈学院的,马上要毕业了。
当时,他就愣住了,拿着酒杯的手不由自主地紧握,“你也是华沙的?”
“难道,厉总认识华沙的美女?”
旁边有人起哄,“他前妻就是华沙的高材生,叫什么来着,哦,叫米若!”
“米若?”那个女孩儿惊呼,“我前两天还看见她来着,她好像是来领毕业证的。”
厉焱脸色略显阴沉,“提她做什么。”
女孩儿以为自己得罪了厉焱,赶紧给他倒酒赔礼道歉。
这次的话谁都没放在心上,厉焱却鬼使神差地驾车去了华沙。他漫无目的地乱兜,敞着篷,任风吹在脸上,佯装去华沙liè_yàn的样子,实则下意识地找寻着那一抹记忆里的倩影。
途中,还真遇见了个熟人,一脸惊讶地问:“厉少,你怎么在这儿?”
他笑了笑,正想开口,对方一脸恍然大悟状,“哦哦,我知道了,一定又是来这里liè_yàn的吧?厉少还真是名不虚传呢,果然喜欢学生妹!”
闻言,他嘴角的笑都变成了阴笑,冷冷睨了对方一眼,一语不地驾车离开。
他不觉懊恼起来,来这里做什么?还当真想要和她碰面不成?
厉焱确实很久没见过米若了,大概有四五个月了,本来他想走,却又一次鬼使神差去了办公楼,那地方以前是他常去接她的场所。
车子就停在马路边,暴晒着,可他硬是等了半个小时。
脑子里很乱,他在想,她可能已经领了证离开学校了,又或许她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又或许她是故意躲着他,不想和他碰面也说不定,毕竟,当初他那么伤害过她……
又等了大概一个小时,他忽然想起,或许她会出现在宿舍,于是又将车开到宿舍附近,他没有把车开在明处,却是躲在一个小巷子里,人倚靠在角落的石壁上,静静地看着宿舍的门。
当他看到那个穿着粉色荷叶裙摆的女子时,心口莫名地一紧。
她的头不若米若那般长,剪到及肩的地方,看起来很清爽,她垂着头从里边下来,手里拎着些东西,头耷拉在前面,挡住了一大半的面容,虽然看不清她的脸,可他觉得,身形和米若相差无几。
他不能确定那就是米若,但忍不住跟在她身后走去,她抬头时好像看见某个人很高兴的样子,往前面跑了去。
厉焱现她走路的姿势有微微的异样,但他没有细看,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见不远处一道年轻俊逸的身影时,他怔住了。
那一瞬间,他确定了自己想法。
她在男孩儿的身边站定,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他,脸是侧着的,厉焱这时候便能看见她的面容了。
那是在他面前时,她从未展露过得舒心的笑容。
他异常清晰地听见她说了一句话:“骆渊,谢谢你来接我回家。”
厉焱心底一沉,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有颗大石块儿梗住了一般,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喊出了那个日思夜想的名字。
“米若……”
她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