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退一步,奇怪的打量着他:“对吧?你那会儿说你喝了那下了药的酒本来是没什么感觉的,是把我绑来之后才感觉出药效的吧?也就是说……你并不是因为感觉出不对劲才发现被下药了的,而是一早就知道了,对吧?”
这人是不是真的有病?!想顺理成章的跟花遥滚床单才喝下那杯酒也就算了,可他既不想跟花遥滚床单,又找虐的喝下被下了药的酒等着泡冷水澡是几个意思?
白郡炎姿态随意的靠在床头,也不去脱身上的衬衣长裤,就那么姿态慵懒的靠着枕头,慢条斯理的点了一根烟:“你可以再蠢一点。”
……
神经病!
她自觉已经算很聪明了的好吗?!想见识蠢女人?他大可以天天抱着她家蠢魏小淼好好研究研究。
魏小淼蠢起来,那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以至于她跟小芸私底下天天喊她‘蠢萌’。
转身出去,在厨房里前前后后翻了好一会儿,找出一**蜂蜜来,舀了一勺冲了一杯蜂蜜水给他放到了桌子上,她脸色严肃的盯着他:“好了,热饮给你拿来了,我走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也比指望着再拿它要挟我!”
她思考了一秒,说我大概会跑,接着就咯咯的笑了,然后说就算我跑了你也一定要找到我,因为我一定在等你找到我。
年少时的誓言总是那样的纯粹又纯真,对未来的所有期待上,似乎都喜欢加上一个永远。
永远喜欢他,永远崇拜他,永远不会真的生他的气,永远永远……
她仍旧记得自己说这些话时认真而虔诚的表情,仍旧记得她看到他出现在视线中时激烈而紧张的心跳,仍旧……记得他那天将她强行按在手术台上时决绝的表情。
她知道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难免会有彼此伤害的时候,她想过无数次可能会受到的伤害,或许他会忘记给她带礼物,或许他会迷恋上其他女人,或许他会盛怒之下动手打她……
想过很多很多,却从未想过他会狠心摘走她的一颗肾脏。
她的世界曾经一片空白,后来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他亲手创造出来的,那是她的全部,却在一夕之间,被他亲手摧毁。
如今,他却还在奢望着她能遵守当初的承诺,等着他来找她。
她觉得有点好笑,可还没酝酿出笑容,眼泪就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了。
她已经分不清楚他们两个人,究竟是谁更薄情一点了。
或许,一样的薄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自己木然的声音,平静,冷淡:“早就告诉过你,是你自己不相信的,既然都已经清楚了,那以后就不要再总是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事情了,我老公会不高兴。”
话落,径直开门离开。
……
路边的液晶显示器上提示,凌晨2点零5分。
水依静紧了紧身上单薄的睡衣,之前在暖气充足的房间里感觉不到,这会儿被冷风一吹,才发现身上的睡衣湿了一大片,贴在肌肤上,惊人的冷。
她嘶嘶倒吸着凉气,站在街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有手机,没有钱,宿舍还关着门,这个地方她记得,从这里步行着回家,至少要两个小时,一路走下来,不累死也要冻死了。
走了十多分钟,路过街边的一家24小时营业的肯德基快餐店,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推开门进去了。
……
半小时后,快餐店的门被推开,身着高级手工西装的英俊男子缓步踏入,眉眼冷峻,凉淡的视线轻而易举的便捕捉到了那个正在吃肯德基全家桶的小女人。
“唔,你来了。”
水依静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油腻腻的手跟嘴,对着在对面落座的男人咧嘴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大半夜的把你叫来。”
在这个手机功能越发健全的年代,早已经没有人去傻乎乎的用脑袋记手机号码了,她现在双手空空,唯一能清楚的记得的号码,就只有他的了。
不过奇怪的是,他接通电话的时候,声音是很清晰的,半点被吵醒后的沙哑嗓音都没有,难道这会儿他还没睡?
顾墨寒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目光冷淡的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怎么回事?”
水依静慢吞吞的喝了一口果汁。
今晚的事情,表面上来看只有她跟白郡炎,当然,还有那个将她劈晕后绑走的神秘人知道,但她相信顾氏这么多年来力压白氏不是没有原因的,白郡炎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绑走,顾墨寒就同样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知晓这一切。
有些事情压在心里,就容易滋生细菌,一开始或许感觉不到,时间久了,一旦爆发,或许就是致命的。
她看不透眼前的男人,也没办法从他此刻的言行中感觉出什么,但不论他是不是知道,她都愿意选择主动坦白。
她拿着吸管戳着饮料杯,眼巴巴的瞧着他,声音很轻:“我今晚……去白郡炎那里了。”
顾墨寒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没有吃惊,没有愤怒,只是一双湛湛黑眸,深邃幽暗,浮沉着一抹惊心动魄的颜色。
水依静吞了吞口水,继续道:“睡之前,花遥打电话骂我,应该是白郡炎又不理她了……我总觉得那男人察觉到什么了,一时着急,就给她出主意要她把白郡炎灌醉,想先生米煮成熟饭……没想到花遥却给他下了药,应该是被抓到了,害怕他会把她怎么样,就把我给供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