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依静顿了顿,又问:“你现在在哪儿呢?”
魏小淼的声音立马急转直下,暴躁非常:“鬼知道!这怂包开着车七拐八拐,都开到土路上去了,非要找个漂亮的地方拍照!交个作业而已,用得着那么认真?从网上下载一些没水印的图片不就行了?那石头脑袋就是不听,一本正经的说什么要积累实践经验,经验个屁啊!太阳落山前要是找不到路回去,我就就地宰了他!”
水依静笑着摇了摇头。
魏小淼跟这个季生白大概真的是八字不合,一提到他,她的抱怨就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偏偏不管她怎么骂怎么打,那三好学生就是不吭声,也不反驳也不生气,该干什么干什么,魏小淼有时候火着火着就蔫儿了,没意思,感觉在跟一块石头发脾气没什么两样。
季生白不知道又做了什么惹魏小淼不爽的事情,就听她在那边不耐烦的骂了句‘你怎么那么笨!走开走开,我来!’,随即挂了电话。
水依静撇撇嘴,感觉最近谁跟她通话都不是那么友好,连句拜拜都懒得说……
郁闷的拨通了顾墨寒的手机号,等了好一会儿,那边才接起来,传来男人清冷无波的声音:“有事?”
有……事?
水依静愣了下,原以为他迟到,接了电话后怎么着也得说句‘抱歉’、‘我正在路上’、‘堵车,你再等我一下’之类的,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直接给她丢过来一句‘有事?’。
她抿抿唇,盯着已经空了的咖啡杯冷冷开口:“顾总,您这么年轻就这么健忘了?说好了10点在民政局门口见的,你已经迟到了20多分钟了。”
那边安静片刻,男人声音依旧意兴阑珊的样子:“我不记得我有答应过你。”
她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眉心,耐着性子解释:“你是没有答应我,可昨晚你亲口说要离婚了吧?”
“忘记了,昨晚被某人气昏了头,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忘了。”
“……”
水依静火了:“顾墨寒,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出尔反尔这种事情你一集团总裁做出来不觉得羞耻?”
男人波澜不惊的开口:“我还在医院里,林伟宁暂时有事离开了,你如果真的那么想离婚,就来医院接我好了。”
她一窒,火气不知不觉就消了大半,皱着眉头问:“怎么还在医院?医生不是说你休息一下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吗?”
昨晚医生的意思很明显了,他们想立刻回家都没问题。
“是这样,但昨晚又发高烧了,需要留院观察一下。”
她抿抿唇,狐疑的开口:“这么巧?以前都没见你生过病,说病就病了?”
“不相信的话就自己来检查,我很累,不想说话。”
话落,直接挂了电话。
水依静呆了呆,满怀狐疑的起身,去就去,看到时候把戏被拆穿,谁更尴尬一些!
打车直奔医院。
推门而入,病房里很安静,除了病床一上躺着的男人,其他一个人都没有,连个看护都没请。
他似乎睡着了,手背上还扎着针,点滴已经快滴完了。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蹙眉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很白,不过他皮肤天生就白,这会儿也分不清楚是不是正常的白了。
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探上了他的额头,温度的确有些高,至少在38度以上。
她的手几乎在碰触到男人额头的瞬间,男人浓密的眼睫毛就动了动,一双黑亮如深潭的眸就那么眨也不眨的看着她:“你是来接我去离婚的?”
她呆了一下,下意识的点头:“嗯啊,不过……也不是那么着急,等你输完点滴再去也不晚。”
他却忽然笑了一下,眸光清澈:“不好意思要让你失望了,我并没有打算跟你离婚。”
她脸色一变:“顾、墨、寒!”
他慢条斯理的起身,淡淡瞥她一眼:“夫妻之间,吵架的时候会说离婚这种话再正常不过了,如果每对夫妻吵架时说离婚就离婚,那这世界上就没有白头到老这一说了。”
白头到老……
水依静默默的把这四个字在舌尖翻来覆去的念了几遍,念到最后,竟然生出一种难言的陌生感。
前世要修多少福善,今生才能有幸得一爱人白头到老搀?
她自问没有那个福分,也从来不敢奢望悦。
闷闷的在床边坐了下来,她仰头沉默的盯着输液线里一滴滴落下的药液,半晌,才有些漫不经心的问:“既然病了,怎么不请个看护过来?”
虽然只是发烧,打完针后他照样能下地乱蹦跶,该吃吃该喝喝,可毕竟是生病,而且他们豪门少爷又各种矫情,不生病的时候都恨不得找100个人来伺候自己吃喝拉撒,更何况是生病了。
男人湛黑的眸静静看着她:“请了看护过来,怎么名正言顺的要你伺候我?”
“……”
厚脸皮到这种坦坦荡荡的境界,也是不容易。
她没好气的站起来:“中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随便,只要不是那个所谓的麻辣烫就好。”
……有求于人,居然还要顺便鄙视她一下?她就喜欢吃麻辣烫怎么了?以后他再厚脸皮的来找她用餐,她就一口咬定要吃麻辣烫,气死他!
去医院对面的餐厅随便点了几个菜带了回去,盒饭一个个拆开,顾墨寒只看了一眼,就皱了眉头:“你就让我吃这个?”
她睁大眼,不满的看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