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为了她。”裴璃冷冷地丢下一句,又从怀中摸出瓶特制的伤药扔给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飞身上了崖顶,裴璃看见不远处有两个人影,正在崖边向下探望,料想是于嬷嬷的追兵。
本不想多管闲事,可那二人,发现有人自崖底上来,竟围了过来。
找死。裴璃冷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那两人的身形猛地一滞,随后便直直坠落入背后的深渊。
裴璃如同什么也没做过一样,转身下山。
于嬷嬷一个人虚弱地躺在洞中,手里一直紧紧攥着那瓶伤药,眼中酸楚和欣慰交织。
她今日,也是被追得走投无路,才冒险藏进此处,却未曾想,会在这里遇到他,还得他相助。
尽管他帮她,不过是为了米苏,她却仍是那般感激上天,施舍给她这样一幕,温暖的回忆。
她闭上眼,泪流满面……
裴璃下了山,并未回府,而是直接去了凤歌处。
他去的时候,夜骐自然早就离开了。可是凤歌却还在恍神中,当身后的门突然闪开,她吓得身体一颤。
“怎么了?”裴璃本就多疑,顿时觉得她有些异样。
凤歌回过神来,忙用手按住小腹,声音虚弱:“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老觉得肚子隐隐作痛。”
现在,孩子是裴璃最关心的事,立刻过来察看:“还有其他感觉吗?”
凤歌摇摇头:“其余还好,就是觉得特别乏,人也恍惚。”借此将自己刚才的失神掩饰得合情合理。
裴璃把她扶起:“那还坐着,快去床上躺下。”
凤歌听话地躺到床上,合上眼睛。
裴璃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又不放心地去找哑奴,嘱咐她一定要更加悉心照料凤歌。
凤歌在裴璃出门之后睁开眼,轻轻呼出一口气。
那天晚上,裴璃抱着凤歌,许久,长叹一声:“等再过些时日……”
她心中顿时升起希冀,凝神等待他的后半句话。
可到最后,他却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拥紧了她入眠。
凤歌的一颗心,又悠悠荡荡地沉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离开之前,他对她再三叮嘱,若是不适,一定要尽快告诉哑奴,他得到消息,便会马上赶回来。
“好。”凤歌乖巧地答应,心中却不屑之极。
若说以前,这世上她还信裴凯哥和裴璃,到如今,天下已再无她可信之人。
所有人于她,都是负她之人。
再无区别。
尤其是裴璃,将她的尊严践踏在脚底,若是有一天她得以翻身,一定会让他尝尽她今日所受的屈辱,千倍万倍。
而夜骐,虽然思妻心切,但见大骊朝中,局势如此动荡不安,也没有急着离开。毕竟那东西,他才拿了三份,剩下的两份之中,还有一份不知下落,他也想趁着这乱世多打探,看能否尽早得手。
既在此暂留,他自然不介意为他的盟友,帮点小忙,多留几分人情。
因此这日晚上,他便又约了裴璃,在酒馆见面。
而此次的裴璃,尤其显得行色匆匆,来了不久便告辞,说改日有空再叙。
“何事如此挂心?”夜骐问。
“凤歌这几日,有些不太舒服,我须尽早回去陪伴。”裴璃如是回答。
夜骐心念一闪,便笑着摆手:“那你快些走吧,妻儿事大。”
“妻儿”?裴璃在听到这个词时一愣,随即心中生出一点暖意。
从小便失却亲情温暖的他,其实对家,很向往。
若是那女子,真能心甘情愿做他的妻,以后再有个精灵可爱的孩子,也的确能圆满,他人生的缺憾。
“那我便先告辞了。”他微笑,拱手离开。
夜骐坐在那里,看着窗外楼下,那穿行的人群,心中却有丝怅然。
他想苏苏了。
不知道此刻的她,在做什么,有没有想念他。
应该不会吧,她并不知道,留在府中陪伴她的,不是自己。
若没有俗事缠身,他真想立刻就回到她身边,好好疼那个淡如素梅的可人儿。
而且他也希望,他们能尽快如凤歌和裴璃,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可不知为何,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他也够勤力,她却一直没有怀孕的动静。
等这次回去,要找个大夫为她看看,再带着她去拜拜送子观音。他正在走神,忽然看见不远处的拐角,有个熟悉的身影一闪。
于嬷嬷?他微怔,即刻下楼。
当她察觉有人跟踪,立刻警惕地回望,看见了他。
虽然二人皆已改头换面,但他们还是能确定对方是谁,相视而笑,假装无意地隔着两三步距离同行。
“她还好吗?”于嬷嬷低声问。
“挺好,就是常常思念你。”夜骐叹气,每次看见米苏抚摸着玉镯时的伤感,都觉得心疼。
于嬷嬷叹了口气:“无奈我这边的事还没办完,不能去看她。”
“有需要我帮忙的,一定不要客气。”他还是那句话,为米苏做任何事,都是发自真心。
“好。”这一次于嬷嬷没有多加推辞,她重伤未愈,又被人追杀,说不准真有需要他帮忙的时候。
夜骐为她留了联络地址,便先行离开,以免惹人注意。
于嬷嬷随后也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就在那天深夜,夜骐位于小巷深处的那个暗宅,大门被人轻轻拍响,掌柜在门上的洞眼处张望,当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