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时也不是毫无脾气的人,懂得忍耐是好事,忍耐过头就是坏事。
不过,曺诗京的情况不同。
林深时和她不算熟悉,却也了解她的性格。
他知道,如果没有充分理由的话,以曺诗京的骄傲和头脑,她不会在曺海淑已经被隐晦拒绝的情况之下再来找上林深时。
所以,林深时现在很好奇,那个必要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我今天早上收到了集团秘书室的通知,我外公明天晚上会来出席我的生日晚宴。”
不用林深时开口询问,曺诗京就用淡定的口吻给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回答来。
林深时先是惊讶地看看她,接着眉头就不由自主地微皱起来。
曺诗京口中的“外公”,自然是指h集团的现任掌舵人,曺赫曹会长。
假如是普通家庭,外公参加外孙女的生日宴会压根不是什么值得稀奇的事,但要是把这件事放在h曺氏里,哪怕是外人,都能从中品出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来。
要知道,h集团的曺赫会长一辈子只娶过一任妻子,育有两子两女,按理说该是儿女双全、子孙满堂,偏偏最早出生的长子和次子没有任何的经营才能,守成都略显困难。
反倒是作为第三个孩子出生的曺静淑,也就是曺氏真正意义上的大小姐,尚未成年时就已经开始帮助父亲管理集团内的大小事务,成年后更是直接从头上的两个哥哥手里抢过了h集团最大的那块蛋糕——韩信航空的经营权。
这倒也罢了。
谁知道轮到曺诗京这一代的时候,情况变得更糟糕。
一群小孩子平均素质倒也不低,毕竟都受过了最好的教育,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唯独就一点,曺赫会长没孙子。
即便是早被他放弃的长子和次子,多年来在外头留下了一屁股的fēng_liú债,愣是不能给他生出一个嫡亲的孙子来。
因此,在很多有心人的眼里,曺赫会长对待第三代的态度才会显得至关重要。
到底是依照传统,把位子传给儿子,还是讲究实际,把大权交给更有能力的女儿……亦或者,女婿。
这件事,如今在所有和h集团利益息息相关的人眼里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曺赫明晚会亲自出席宴会给曺诗京捧场,这一突发的举动简直是牵动了无数人的神经。
林深时也总算明白过来曺诗京为什么一定要他参加宴会,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他想了想也难得放松语气,低声地问:“老人家想见我?”
在这里,他用韩语所指的“老人家”不完全是类似于国内对年长者的敬称,更像是一种尊称,也能够被翻译成“大人”的意思。
这个集团内部大多数人对于那位一手创建偌的老人的称呼。
“与其说我外公想见你,不如说是我想让你见见他。”
曺诗京见话题说开,索性也不再隐瞒自身的心思,对林深时无奈地笑笑说:“不管外头怎么传,我总该向老人家解释一句。”
林深时眯起眼睛,又问:“我有拒绝的余地吗?”
“没有。”
曺诗京还真想了一下,很诚实地摇摇头。完了,她又认真补充说:“但是,等明天你和我一起去挑出席宴会的礼服的时候,我可以让你多挑两件你自己喜欢的衣服。”
林深时有些没好气地反问她:“你连这事都不管?”
谁料,曺诗京却冲他眨了眨眼睛,神态间流露出一丝小女儿的俏皮,“其他人我当然不管,可你不是不一样吗?你可是我出生这么多年以来唯一的一位‘绯闻男友’啊!”
林深时一下子面露苦笑。
这是他第一次从曺诗京嘴里听到这样的称呼,而且他能预见到,这个称呼以后没准还会经常出现在曺诗京的口头上,成为一架高高挂起的“箭靶子”。
“那我还有什么好说?”林深时终于端起了他面前那杯泛凉的咖啡,“我只希望常务您不要老是盯着我一个人,这不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自己。像我这样任劳任怨的下属可不多见。”
“你知道外头有多少人争着抢着想当我的绯闻男友吗?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曺诗京同样喝了口茶水,妩媚地白了他一眼。
可以看得出来,比起最早两个人坐下来谈话时,她的神情轻松了许多,大概是得到林深时的应承后,她心里也随之松了口气。
“对了。我外公这几年来脾气有点怪,你以前没和他见过面,到时候无论他对你说什么、做什么,你最好还是憋着,不然到时候别说是我,连我爸妈都保不住你。”
“放心吧。既然我们已经做过交易,我自然会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听到林深时的回答后,曺诗京满意地点了点头。
事实上她这番嘱咐非常多余。
林深时要真想继续在h或者韩国待下去,他就绝不会去贸然顶撞曺赫。
这点和他平时对待曺诗京的态度截然不同。
曺诗京是一个讲道理的上司,偶尔林深时还能跟她讨价还价,曺赫却是整个h集团最不需要讲道理的人。
不要和不用讲道理的人讲道理,那是很愚蠢的行为。
林深时不会做出这种事。
但是曺诗京倒是提醒了林深时另一件事。
“我有件事想问。”
“你是说,韩信航空的事?”
只用一眼,曺诗京就一如既往地看破了林深时的心思,她低头随手放下茶杯,说:“如果我告诉你,这件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