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去堰塘和去赵娟家不在一个方向上,怕漏了破绽,小溪绕道下去堰塘。
跌跌撞撞地跑到堰塘边,小溪在水面上搜索了几遍,发现人影都没有一个,视线很快被什么遮挡了,可眼睛又不敢眨,抬起胳膊用力抹了抹眼睛,继续搜索还是没有。
刚想大声呼喊,又想起这儿离家很近,自己一喊,估计家里都知道了。只得爬起来踉跄地沿着堰塘边寻找边小声地喊着。
“彬彬……彬彬……彬彬……”“我操,陈玉宏、陈玉伟你们给我出来,彬彬呢?彬彬在哪儿?”“彬彬……彬彬,你在哪儿呀?你快出……”
想起前世的种种将从头再来,还有往日弟弟那乖巧听话和讨喜的模样将不复存在,各种害怕和彷徨四面八方地涌来,正准备不顾一切大声喊出来的时候,“姐,我在这呐。”好像有听见一个小小的声音,小溪的心底就如同沸腾的油锅里突然滴进一滴水,迅速翻滚,各种情绪击撞出此刻难以名状的感受。
有些迟疑,有些小心,有些惊恐,有些喜悦,有些害怕,还有太多复杂的情绪了,艰难地开口问道:“彬彬,是你吗?你在哪儿?”
小溪屏息等待,果然一个更大一点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姐,是我……我没事儿……”
听着这声音很是虚弱,说话很费劲,好像是从旁边的小树林里传出来的。小溪赶紧飞奔而去,满心雀跃,感觉整个人都是飘的。弟弟没事儿,这一切都过去了,不会再发生那些了……
到了堰塘旁边的小树林,此时陈玉彬正赤身半倚在一颗柏树上,两只狗在一旁焦急地转着圈,而陈玉宏两兄弟跪坐在一旁,低垂着头,不敢看小溪半眼。
新愁加“旧恨”,小溪的怒火一下被点燃,蹭蹭地往上涨,像被点的烟火一样,直冲脑门,几步跨过去,指着那俩兄弟,怒气冲冲地说:“陈玉宏、陈玉伟,你两个咋回事,不是说了嘛,不来洗澡,不来洗澡,听不懂吗?你们一道两道地来叫,是啥意思嘛,啊?现在出事了,幸亏及时,要是……要是出了什么挽回不回来,该咋办?你们说,你们赔的起吗?啊……”说着说着就想起了前世弟弟走后的情景,小溪不免悲从中来,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掩面嚎啕大哭起来。
兄弟俩被小溪这么一说,更加地愧疚了,脸涨得通红。陈玉彬看了看掩面哭的厉害的姐姐,费力地拉了拉陈玉宏的衣角,示意他俩过来。
“陈玉宏、陈玉伟,本来这件事也怪不到你们头上,只是我姐姐这会儿太着急了,所以……你们不要放在心上哈。”
陈玉宏羞愧地说:“彬彬,本来这件事就是我们不对,你姐姐说的对,对不起啊。”一旁的陈玉伟也赶紧点头,说:“对对对,彬彬,对不起,要不是我们拉着你来游泳,也不会出这事,对不起。”
其实刚才小溪骂他们的时候,陈玉伟还有些气愤,本来今天他俩刚上小溪家的院坝时,就被陈玉彬给发现了,他俩把来意一说,陈玉彬就牵着狗跟上了,出了事儿,他们也很好受。
陈玉彬很无奈,本来这件事错在他,不想让他们有太多的负担,继续劝说道:“好了,别再争了,是我的错,不要想太多啊,你们快回去吧。”突然想起这件事不能让大人们知道,赶紧补充道:“啊,对了,你们回去可千万不能把这事儿漏给别人听啊,不能让他们担心。”
看着依旧背靠在树干上的陈玉彬,说话有气无力的,像是喘不过气似的,担心地说:“那你呢?”
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儿,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再说我姐在这儿呐,你们快回去吧,记住这件事别放在心上,也不要让大人们知道,啊。”
看看还埋头在哭的小溪,确实他俩刚才也受了不小的惊吓,便牵着狗回家了。
见那两兄弟走了,陈玉彬狠狠地喘了口气,才轻快地说:“姐,姐,好了,别哭了,你看我这衣服还没穿呐,身上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你帮帮我呗。”
被打断的小溪,抬起头来,见弟弟都这样了还嬉皮笑脸的,骂道:“活该,谁让你不听话偷跑来洗澡的,就该这样不穿衣服。”又看看那两兄弟都走了,也没放在心上,反正骂都骂过了。
想着往日陈玉彬也有很多不听话的时候,小溪越想越生气,怒斥道:“陈玉彬,你知不知道你今天错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出事了,爷爷婆婆怎么办?爸爸妈妈怎么办?啊?让他们白发人来送你这个黑发人吗?你怎么这么狠心呀?”
其实他刚刚就被吓着了,只不过有那两兄弟在,他们也吓得不轻,所以他一直故作镇定,现在被姐姐这么一说,所有的恐惧才反应过来,不禁哭出声来,低垂着头,抽噎着说:“姐,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直起身,抹了抹眼泪,板着脸继续问道:“你今天是不是已经在家洗了澡?”
点点头,喏喏地回答:“是,吃完饭爷爷给烧水洗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堰塘洗澡?”继续面无表情中。
“今天太热了,我想来凉快凉快,还有……小黑(小溪家的狼狗)已经好久没洗澡了,我想带它来洗个澡。”
“那爷爷是不是有不让你来洗澡?”反问道。
“嗯。”
“那你还来?”越想越气,觉得光骂他还不解气,转身从黄荆条丛里掰了根小手指粗的黄荆条,小溪咬牙切齿地想抽他两下,可又下不了手,只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