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呵,”李凡说,“咱们走了,那火山灰和岩浆要把这边淹没的,这里的智人可都得被掩埋了。别忘了我们的首要任务是什么。”/p
“要么这样,”小爬虫说,“你们师徒俩先在这干着,我去会会那个老妖精。”/p
“我看没必要,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他。”/p
小爬虫没再坚持,对李凡,无论是感恩戴德还是看重身份,他从来都是非常敬重的。就这样,那火山足足喷发了三天三夜,李凡他们三个,就在那空中干了三天三夜,使这边的智人终没遭到火山喷发造成的大危害。/p
偷袭了李凡他们,申屠翰藻跑回了他的城堡,乐得心里就像开了花。他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更大的苦头正在后面等着他呢。/p
百英江西侧没有高山峡谷,没有茂密的森林,也没有交错的河流及湖泊,而是一望无际的稀树草原。但这草原却异常贫瘠,低矮的小草紧贴着干硬的地皮,看样子永远也长不起来。稀稀拉拉的小树在这广袤的平原上,显得单调又孤寂。/p
大风吹来卷起的黄色沙尘遮天蔽日,瘦弱的植物在沙尘中凄楚地哀鸣。很难见到动物的身影,就连沙鼠之类的小生命,也是惶惶一闪地不知去向。再往西,则是漫无边际的戈壁荒滩,就连低矮的小树和孤苦的小草也很难见到。/p
冯乐池等十几人在一处黄土高崖下安顿下来。总得先搞点吃的吧,于是他们朝江边走去。/p
江边一带还算较为富庶,有大片的杂草和灌木,有些地方还有小片的树林,某些小动物潜藏其中,不时露出身影,显示出这里还稍有些生机。/p
冯乐池他们接近河滩时,远远地,忽然发现草丛中有人影晃动。嗯?难道那帮人追过了大江?但仔细看去,那是些女人,还有孩子,原来是他们自己的z人。于是他们大胆地朝前走,还没到近前,冯乐池忽听一声叫:/p
“冯乐池哥,是你吗?”/p
冯乐池定睛一看认了出来,叫他的女人是几年前嫁到另一部落的他的堂妹,叫希瓦。/p
此时的希瓦瘦得皮包骨头,只有两只转动的眼睛,表明她还是个活着的人。她膝下的两个孩子,大的五六岁,小的也只有三四岁。他们大脑袋小细脖,同样骨瘦如柴,任谁见了都不能不心疼又酸楚。/p
“妮,你们怎么也在这?”冯乐池吃惊地问。/p
“哥,江那边咱们实在呆不下去了,”希瓦答,“那帮人成天追杀我们,我们的男人大都被他们杀死了。”/p
冯乐池明白了,原来她们和自己的部z一样,也遭到了这等可悲的下场。/p
“那,你的男人呢?”贾乐勒问。/p
“他也被他们杀死了,”希瓦忧伤地答。“我还听说,咱们的人都跑这边来了,没跑过来的也都被他们杀光了。”/p
冯乐池不由长长叹息一声。他真搞不懂,从前他们的种z无论哪方面都要比那帮人强大许多,可是现在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p
“你们跑过来多少人?”冯乐池关心地问。/p
“十六个,只有三个顶事的,其他老的老小的小,太难啦。”/p
是呀,老的老小的小,而且在这么贫穷的地方,能不难吗?冯乐池不由皱紧了眉头。/p
“可是,你们现在干什么呢?”贾乐勒这样问。/p
“采草籽呀,”希瓦说着张开巴掌,把手里的草籽给贾乐勒看。“这种草籽能吃,可惜就是太少,一天也釆不了多少。”/p
“妈,我饿,”希瓦的大孩子说,扬着脸,用乞求又渴望的眼神望着妈妈。/p
“妈,我也饿。”小孩子也说,同样用乞求又渴望的眼神望着妈妈,只是比他的哥哥显得更为可怜,更令人心酸。/p
然而她们什么吃的都没有,妈妈只能把手里的草籽递给两个孩子。/p
看着两个不能再可怜的孩子,一阵酸楚涌上心头,使冯乐池的泪珠在眼圈中不停地闪动。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得把希瓦她们那些老弱病残接纳过来,否则,她们在这种极端艰苦的生存条件下,还能支撑多久呢?/p
大江这边没有岩洞,冯乐池他们只能用树枝和干草什么的,在黄土高崖下搭些窝蓬,每逢刮风下雨,窝蓬里比外面强不到哪去。他们就这样苦度了些时日,这天,希瓦在饥寒交迫中病倒了。冯乐池去看她,她拉着两个孩子的手,用求救的目光看着冯乐池,嘴唇蠕动几下后,细微的声音让人免强听得到:/p
“哥,我不行了,这两个孩子,就全靠你了,你可要把他们拉扯大呀。”/p
冯乐池点头答应了。/p
希瓦到底没能坚持住,在一个凄风苦雨的夜晩,她带着莫大的遗憾和对两个孩子的无限牵挂,走进了万劫不复的冥冥之中。她的孤坟座落在一个土坵上,面朝百英江那边九鼎天崆山的方向。坟前没有墓碑,更没有祭祀的食物,只有一些艾草败叶在凄风中飘荡。/p
几天后,希瓦的小儿子也死了。在死前的那一刻,他用颤抖的声音低低叫着:“妈妈,我饿,我饿……”/p
z人呐亲人!你们就这样一个个撒手人间,这不是要叫我们的种z灭绝嘛?!夜空下,万分悲痛又义愤的冯乐池仰望长天,却不知如何是好。繁星闪烁,浮云轻飘,忽然从江东驰来一朵乌云,就见云缝中露出一张呲着獠牙的深绿色的脸。冯乐池心中一惊,却听空中传来一个又细又尖的声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