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映照着莱茵城东城门城墙处。赤红的朝阳之光映照到每个早起之人的脸上,红润的,充满着希望。城头上,除了站岗的士兵,还有一位中年人和一个十岁男童。
邝杰依旧改不了每天都看日出的习惯,而这几天总有个人陪着他一起看,那人便是云方。邝杰看日出是为了感受朝阳的活力,为了给自己注入活下去的动力,同时也为了能够忆起那些离他而去的人的样貌,朝阳对于邝杰来说有着这样的能力。而云方看日出,目的是一种思念,听他讲,他希望自己的思念能注入到阳光中,成为照进女儿纱窗里的第一抹光,这像是一种执念,一位父亲的执念。
这几天,邝杰也知道了点事情。云方除了他的女儿外已经没有了任何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本来,云玲还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心中的那个桶满满都是女儿,但,他女儿嫁走了,那个桶满满的水被倒掉了,剩下的只是一个空壳,不再能盛满的空壳。
邝杰深吸口气,魂转凝现,两个小人出现在手上。这两个小人是他父母的模样,观察了一阵,笑了笑,人形变化,碧姐和尔岚的人偶凝现,邝杰想起了那封还在器界里的遗书,人形再次变化,这一次是云玲和谢伊。
一只手伸到了魂转所化的云玲的头上轻微抚摸着,生怕把她弄坏。
邝杰看着云方,原来一个父亲能有这么重的执念吗?自己的父亲会像云方一样想念自己吗?邝杰不知道的是,他的父亲一旦想起他就会静静地雕刻木剑,而他的母亲会默默地看着,直到一把木剑雕刻完,他的母亲就会将木剑放到箱子保存起来,然后看两眼儿子曾经用过的剑。现在哪些存放木剑的箱子已经放了半个房间。
云方的手僵了僵,叹了口气,垂下手,说:“邝杰,走吧,还有不少公务要干呢。”说完,缓步向着城主府走去。
点点头,邝杰跟上了云方的步伐,小手在空气中轻挥,云玲化为一点点光华,飘向思念的远方。
这几天,邝杰也了解了云方这个城主当得有多清贫,一个城主府除了谢伊一个佣人都没有,吃喝住行,全都得自己打理,唯有在贵宾到来的时候云方才会临时雇佣几个人帮忙。
邝杰倒也不觉得怎么样,除了厨艺不精外,其它的任何事他都能打理得很好。而且,云方这个尽心尽力的城主有时候连自己都打理不好,某些方面,甚至是邝杰这个小孩在照顾云方。
云方本人则觉得,邝杰像是空桶里突然注入的清泉,空荡荡的心,起码可以有个物体承载,他将一部分的父爱转移到了这个突然来访的男童身上。
“厄斯莱丝已经向着莱茵城发兵了,不久后这里就会开战,你打算离开还是怎么样?”云方此时在书房办公,而邝杰则在一旁帮忙整理书卷。
听到问话,邝杰停下了整理书卷的手,想了想,说:“我依旧会陪你登上城头看日出,即使那个日出下是染满鲜血的人。”
“哈哈,我也会和你一起看的。”云方笑笑,看了看邝杰,又说,“邝杰,两天后莱茵城会有援军来驻扎,帮我到家政所雇佣十来个佣人回来帮忙。”
邝杰点点头,问:“家政所怎么去啊?”
“城主府出门往右,步行几分钟左右就到了。”云方看着一些公文,说,:“去到那里你只需要说是云城主要雇人那里的人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的。”邝杰将书卷整理好后,转身出门。
这几天,邝杰一直在想,自己能去的地方有哪些。想来想去,他发现自己毫无归宿,一直漂泊,连一个遮风挡雨的屋檐都不曾有过。唯一有过的家也在五年前成为了南柯一梦。迷茫是常有的事,无论走在那一条路,他都不知道前方通往何处,每次脚步迈动,他都感觉到一种麻木,那种习惯后像是毫无意义的麻木。
很多时候,邝杰又想,自己有能追随的谁吗?好像没有。自己能依赖谁吗?那个谁好像没有出现过。自己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吗?一个孩子的能力做不到任何事情。自己能信任谁吗?曾经就有人将他的幻想打碎。
其实,当听见云方说这座城会开战时邝杰甚至觉得有点开心,他想找个地方将负面情绪发泄出来,刚好杀了厄斯莱丝的士兵并不用负责。但是啊,杀人又会使他感到愧疚,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会令人心塞。
想着想着就来到了家政所。直接往里面走去,并没有想象中的人丁兴旺,里面只有两三个人在看着店面。
“这位客人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迎面就走来一个平头青年用热情的语气问道。
“云城主让我来雇佣人。”邝杰抬头看着平头青年,眼神像是阴天的夜空般毫无光华。
“请问你知道云玲小姐离开莱茵城的原因吗?”平头青年并没有谈及买卖,反而问及了云方的家事。
“你问这个干嘛?”
“云城主曾经帮过我很多忙我想找个机会也帮帮他。”平头青年的眼神看不出恶意。
“关于云玲姐姐的事谁都帮不了云城主。”邝杰说话淡淡地,“只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来龙去脉。”
邝杰将这几天云方告诉他的事在脑海里整理了一遍,说:“云玲姐姐是出嫁了。嫁到了一个叫梦安国的国家。据说,云玲姐姐是嫁到那里去当的王子妃。一年前,那个国家的王子来我国进行外交,途径莱茵城时被云玲姐姐的气质和外貌所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