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依然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刘雪梅禁不住问道:“娘,我爹呢?”
原本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的陈淑芬,忽然神色一变,将塑料袋随手放在一旁的矮柜上,叹了口气,“你爹还在猪场。”
刘雪梅看在眼里,忙道:“娘,你这是怎么啦?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陈淑芬黯然道:“猪场发病了。”
“啊!”刘雪梅神色骤然紧张起来,“严重吗?”
陈淑芬坐下,默默的点了点头。
刘雪梅皱着眉头道:“请兽医看了吗?”
“看了。”陈淑芬无力的答道,紧接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刘雪梅心知不妙,忙问道:“兽医怎么说的?”
“说是传染病。”
“传染病?是什么传染病?”刘雪梅脸色就像乌云一般的阴沉,难以置信道,“怎么会呢?不是按程序都做了疫苗吗?”
陈淑芬闷声道:“这是一种刚刚爆发出来的新疾病,也不知道什么病,不止我们家猪场,全村、全县,乃至全国的猪场都爆发了这种疾病。”
“那……那没办法治了?”刘雪梅铁青着脸问道,“死猪了没有?”
陈淑芬垂头丧气道:“哎,已经死了100多头了。不知道还要死多少。”
刘雪梅脸色惨白,久久说不出话来。
100多头猪就这样不清不楚的死了,那就意味着几十万,甚至是上百万的钱都打了水漂,这几年全家没日没夜的辛苦都白费了。
真真叫一夜回到解放前,想想就欲哭无泪。
张小京虽然不清楚事情的具体情况,但看到陈淑芬母女两六神无主的模样,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婶,你别急坏了身子,天无绝人之路,事情总会有办法的。”
陈淑芬凄然的笑了笑。
听到张小京的声音,刘雪梅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急切道:“混蛋,你不是医术高明吗?快想想办法。”
张小京一愣,简直哭笑不得。心说,我是人医,隔行如隔山,兽医这一行哪里懂啊?
他尴尬道:“雪梅,我一点都不懂兽医知识呀,这……这……”
刘雪梅不容他多说,“别这那的了,赶快想办法。这点小事你要是想不出办法来,还好意思自诩是神医的后代。”
张小京那个汗颜啊,心说,小姑奶奶,这还叫小事?全国的猪场都发病了,专家教授们都束手无策,你以为他们都是吃干饭的?
陈淑芬瞅了一眼女儿,灰心道:“雪梅,你就别为难小京了。”
“娘,我不是为难他,这混蛋的医术的确不错。”
顿了顿,刘雪梅看向张小京,“混蛋,想出办法来没有?”
张小京想了想,道:“雪梅,你先别着急。你得容我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吧。”
“好,我们现在就去猪场,让你看看现场。”刘雪梅抓着张小京的手就往外走去。
两人急匆匆的赶到刘家的猪场。
猪场修建在一个小山坡上,山脚下是一个十几亩的水塘,一排排的猪舍依山而上,错落有致,大约有十几栋。
看到如此规模的猪场时,张小京顿时吃了一惊,“雪梅,这些都是你家的?”
“现在明白我为什么着急了吧。这里养着几千头猪,要是都死了,就算把我卖了,也还不起银行的利息。”刘雪梅白了他一眼,哭丧着脸道,“小京哥,你不会看着我不管吧?”
张小京顿感责任重大,要是把这个水灵灵的女朋友给卖了来还银行的利息,他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有了仙女峰上那些名贵的药草,张小京底气十足,笑着道:“雪梅,等一下问问你爹,他要多少钱才肯把你卖了,我买你了。”
刘雪梅白了他一眼,嗔道:“就你这穷光蛋,也想买得起我?”
张小京笑道:“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也得把你买下来啊,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成了别人的老婆吧。”
刘雪梅心急如焚,哪有心思跟他开玩笑,“好啦,不跟你开玩笑了,快走吧。”
刘雪梅拉着他来到办公区,听到其中一间房间里不时传出几道声音来,推门进去,只见里面烟雾缭绕,几乎看不清人里面的人的模样。
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精壮男人站起来,灭掉手中的烟,惊讶道:“雪梅?你怎么来了?”
“爹,猪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呢?”
这个男人正是刘雪梅的父亲刘原涛,他点了点头,淡淡的看了一眼刘雪梅身后的张小京,还以为是她从哪里请来的兽医,神情沮丧道:“既然来了,就坐下来听一听吧。”
刘雪梅扫了一眼屋里其余的三个人,只认出了县畜牧局主管业务的副局长罗永源,跟他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等刘雪梅和张小京两人坐定后,刘原涛又点燃了一支烟,道:“方教授,您继续说吧。”
那个叫方教授的,年纪约莫五十几岁,带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
“我们在全省各地采集了几百份病猪样本,做了细菌培养和电镜检查,发现这种病是一种混合感染,其中以链球菌、副猪嗜血杆菌、支原体、衣原体、附红细胞体为主,其中还夹杂着少量的猪瘟病毒。”
刘原涛深吸了一口烟,皱着眉头道:“平常在饲料里,我都添加了预防这些疾病的药物,怎么就没有一点效果呢?”
“我们把这些细菌分离后,分别做了药敏试验,发现它们对阿莫西林、头孢拉定、氧氟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