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床,从米拉为了透透气,打开窗户的一瞬间起,她就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样。不是什么新鲜的他乡味道,而是一种暧昧不清的,或者说,流言蜚语一般的八卦气息。
她从二楼扫视了一下客栈外的街道,人来人往,有不少新晋猎人。她心想,应该也是跟自己一样前来参赛的选手吧。
大型赛事对于一个城市来说,无疑是带来营收的重大项目。无论是明的暗的,滚滚财源涌进,整个城市都为之疯狂。
除此之外,米拉总觉得街道的暗处有几对眼睛盯着自己。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双手撑着身体,就这么默默看着,寻找不安的来源。
如果说米拉只是本能的警觉心理,掩盖着动机表演一番,随后在无声中窥探真相。
那么从不知情的旁人看来,抬头望去,显然就是另外一番景象——那完全是一个刚睡醒的年轻大美人,稍作梳妆,便趴在窗口,在空气中传递开一种招蜂引蝶的气味。只是今天这个故事里,并没有从二楼掉落而下的撑窗竹竿罢了。
不过确实如她所料,好事者早已经闲坐在对面的茶楼里,有意无意间打听着昨天斗技场斗殴的当事者,寻到了他们的住处,纷纷想一睹其容。
言语的力量是薄弱的,但通过几层传递者的嘴巴,变成流言之后,人民群众的艺术加工力便得到最大限度的挥。
所以,当科纳米和祖遥三人来到楼下,准备吃午饭之时。他们耳边飘来的话语,就可以简练成这样:昨天斗技场大会一个凶神恶煞的糙汉子调戏美丽的女猎人随后被其一拳揍趴。如此烂俗的符合百姓心中对于世事美化的“童话”故事,供街头传颂。
祖遥起先并没有在意,只是从谈话中将“斗技场”“一男一女”“斗殴”等提炼出来的字眼组合而成,怎么想,都是在说自己。
他哭笑不得,放下手中的杯子,朝着米拉说道:“米拉,他们是在说我们吗?”
“当然。”米拉说。
对于几近于传说故事里自己那个洋溢着人们对于新时代女性幻想的形象,米拉当然不会接受,但她也不打算做这么反驳,这是无用的。
祖遥对于事实无需辩解什么,只是凶神恶煞的糙汉子形象,怎么看都联系不到自己身上,是不符合事实的。
(呵呵,不符合事实的事情多了去了。)他无奈的笑笑。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岛田快吃完了饭,问道。
“这个得问老师啊?”祖遥说。
科纳米老师还未从宿醉中清醒,他半醉半醒,机械式的吃着饭菜,看上去,胃口却还可以。
听到学生都看着自己,他随意的说道:“这几天,你们只需要温习功课,然后好好休息就行啦。”
(什么嘛,明明快参赛了,应该多做些准备才行啊。)祖遥内心抱怨到。
吃完饭后,科纳米以寻找某样东西为由,出门了。离开前,他吩咐三个学生,各自在房间复习猎人基础知识就行。
躺在床上,看着无聊的书本,祖遥仿佛又回到了每次月考时,临时抱佛脚的状态。
“小岛,你说,猎人大赛都是比一些什么啊?”祖遥问道。他对猎人大赛是真的一无所知。就算听闻,也是少的可怜。
生活在旧大6十几年之久的岛田,虽然前十六年一直窝在科科特村,但对于猎人大赛也是颇有耳闻,他常常幻想自己能够登上斗技舞台,一展自己的实力。虽然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怯场,但就算不是为了证明自己,也要向所有人——大概也就是科科特村民证明,成为大剑大师的自己那两位已经逝去的父母,不是会死在火山的边角料猎人,而都是杰出的猎人。
他以能够去火山熔岩岛独自狩猎那只几乎凌驾于所有生物的怪物为目标,每天都要求自己尽最大的努力。
“先是文化考试,随后是体测,综合选出最强的一百名猎人,再随机选择怪物,一对一单挑。”岛田眼睛并没有离开书本,尽管他已经看了无数遍,书的装帧几乎要坏了。
“啊啊啊啊,这下坏了,怎么还有文化考试啊?”祖遥一想到考试就觉得头疼。
“猎人知识是狩猎不可缺少的素质嘛。”岛田解释道。
“道理是这样没错。但生搬硬套书本知识,对于狩猎也没有太大帮助啊。战况是随时变化的。话说,没有猎人之间的对战吗?”祖遥问道。
“你是说,猎人对决猎人?”
“是啊,不然怎么知道谁强谁弱。”祖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岛田不禁哑口失言。
不过想想也对,新晋猎人大赛,怎么听,都会是上演猎人对决戏码的比赛。但将击打怪物的武器指向自己的同类,如果稍有不慎,便会酿成惨剧。在他看来,猎人谁强谁弱是没有意义的。只有能够狩猎的怪物,扫除危险的猎人,就是最强的。对于猎人职业的理解,岛田显然比祖遥更进了一步。
只是目前他并不打算说这样的话,看上去像是说教的样子。
“猎人对决猎人,那就是决赛了。”岛田说道。
其实,在完成与怪物单挑之后,看台的评委们通过选手与怪物搏斗所展现出来的技巧实力,快慢是其次,最主要选出最游刃有余的那些人,基本就能判断出谁优谁劣,谁更“强”了。
因此决赛的猎人对决,不过是王族为了增加话题度,和满足人们的好奇心理,而顺水推舟,制定出的比赛计划。因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