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城。
景阳静静地站在一栋雄伟大殿的屋檐上,低头看着已经陷入血与火之中的木家府邸。
无数景家武者,正从四面八方杀进来。
而木家显然对此并无准备。
杀戮才进行了不到半个小时,景家武者就已经肃清了木家外围的护卫,攻进了内院。甚至几位景家长老和客卿,已经凌空扑入了木家武堂。
惨叫声,喝骂声,脚步声,刀剑碰撞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一具具木家族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院子里,房间门口,或爬在门槛上,窗台上,鲜血横溢。
轰!
当一位木家长老吐着血,从武堂中飞出来,落在地面挣扎着再也站不起来的时候,景阳一挥手,将身边的一支黑衣小队投入了进去。
木家已经完了!
这支黑衣小队并不是什么高手精锐。他们的唯一特长,就是掘地三尺,保证这一战最后,木家连一只活的老鼠都没有!
而就在这时候,景阳身边的虚空中,忽然出现了一阵波动。
身旁的护卫都警觉起来,纷纷拔剑。
“别动!”景阳一惊,赶紧厉声喝止,铁青着脸呵斥道:“一帮蠢货,人家要杀我,还等得到你们拔剑?!”
话音刚落,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身形,就已经出现在了景阳身边。
“暮剑先生!”景阳恭敬地道。
在景家,身为大长老的景阳,从来都不是一个客气的人。年轻的时候,他就桀骜不驯,年龄大了,脾气倒是更古怪了。就算是面对家主景无色,景阳也从来都没多少好脸色。
不过,此刻景阳的恭敬,却不是装出来的。
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对于他手中掌握的力量以及站在他背后的那个人,景阳是发自内心地敬畏。
要知道,作为景家的竞争对手,木家的实力有多强大,再没有人比景阳更了解的了。
因此,在今天之前,景阳从来没想过攻破木家。
不是景家做不到,而是付不起那样的代价!
没有人知道木家暗中隐藏了多少力量,也没有人知道,这些力量在哪里,都是些什么人。
在景家无数次的推演中,覆灭木家的代价,都是景家一同陪葬。
因此,对于景阳来说,吞并木家只是景家战略中一个可能几十年也无法实现的设想罢了。
可如今,木家就这么倒下了。
这个至少和景家有着同等实力的家族,从景家武者杀入大门到现在,不过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力。
他们的护卫被屠戮一空,他们的武堂精锐只剩下区区数人还在负隅顽抗。就连他们的长老们,也大多倒在了血泊中。
景阳目睹了整个过程,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堵厚重坚实到自己曾经一度以为永远也无法推到的墙,只这么轻轻一碰,就轰然倒塌。
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让人毛骨悚然。
因为景阳很清楚,木家之所以垮得如此之快,不是因为景家有多么强大,而是因为早在此之前,身边的这个男人和他手中掌握的力量,就已经将这堵墙的地基给掏空了!
木家暗营全灭,木家部署在各大城镇,乃至景家身边的细作,联络点,情报网统统被连根拔起。
因此,当景家武堂和暗营全部出动的时候,木家没有反应。
当景家武者混入白沙城的时候,木家没有反应。
当景家直接杀入木府大门的时候,木家最后的反应,也不过是绝望地呼号。
从头到尾,别说什么暗营,甚至连他们家族卫队和武堂战营也没有组织起来进行有效抵抗。
这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
而景阳不敢去想的是,如果说,这个男人能够制造对木家的这场屠杀的话,那么,转过来对风家呢?
因此,他很恭敬。发自内心地恭敬。
“我只是来看看,”暮剑的声音在面具下,显得有些沉闷,但语气颇为轻松,带着一丝赞赏:“景家的实力,果然不错。”
“暮剑先生过奖了,”景阳道,“你们在前面都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了,我景家要是还出什么岔子,那真是没脸见人了。”
他笑着道:“不夸张地说,木家就是一只捆起来的猪,我们能做的,就只是下刀子罢了。”
暮剑道:“话虽如此,但下刀子也很考手艺。刀子下得好和下得差,结果是不同的。”
景阳笑着一拍胸脯道:“要说这门手艺,我景阳不是吹,能赶得上我的可没几个。怎么样,暮剑先生再给几只猪让我们试试?”
暮剑瞥了他一眼:“不怕打起来的话,你就尽管来好了。”
景阳本就是玩笑话,当下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他自然知道,这一仗有多少人在后面盯着。景家能捞到第一个,已然是幸运了。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暮剑看了一会儿,忽然指着一队景家武者道:“这队人调给我。”
景阳二话不说,点头答应,当下派了人去通传。
暮剑说了声告辞,身形隐去。
看着暮剑消失的地方,景阳沉默了很长时间,才领着人向已经快要结束战斗的木府走去。
“大长老,”一位族中地位极高,属于核心机密圈的景家二代高手跟随在景阳身边,低声问道,“你说这风家为什么自己干苦活儿,把果子留给咱们摘?要人也只要一个队数十人?”
“果子?”景阳横了此人一眼,冷笑道:“在咱们眼中,木家是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