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们的期盼中,新年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初一这天,下人们起的格外的早,被吵醒的扶泽有些头疼。
最近,他的睡眠极浅,昨晚本就守夜到很晚,才刚休息一会,就被这些兴奋的下人们吵醒了。
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扶泽清清爽爽的起了床。
好在夏侯泽有一些底子,虽然修为不算高,但也勉勉强强筑基了。是以,扶泽小范围的用一个清洁术还是绰绰有余的。
临近卯时,小篮子才来敲门。
“少爷,老爷回来了。您该起床了。”
夏侯家家主?
扶泽转头看了看平头案上,自己昨天好不容易寻来的有些年头的紫毫毛笔——这还是从库房里找到的。这支笔的前主人好像是个大儒,在父亲生辰的时候送上来。
毛笔的灵性和心性有了,接下来,还得找些朱砂和符纸。
“少爷?”
“嗯,我醒了。”扶泽收了目光,走过去打开门,小篮子一个没站稳,差点栽进来。
“你这是在偷听你家少爷睡觉?”
被扶泽这么一打趣,小篮子赶紧挥手,“少爷莫说笑了,要是被别人知道了……”
“好了好了,父亲可还安好?”
步行至前院,这里的喜庆气氛比昨日还要浓烈一些。那是因为,除了今日是新年之外,还有一件令人高兴的事,那就是,一个月前因公务外出的夏侯家主回来了。
站在门外,即使是隔着门,扶泽也能听到屋子里热闹温馨的说话声,感觉到浓浓的节日气氛。
握了握双手,扶泽不动声色的调动灵力蒸干了掌心的汗,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父亲回来了。”
这大概会是极其温馨的一幕,但是,扶泽使劲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很疼。
扶泽的眼前,有一个俊美的男子正在被一个美妇人拽着耳朵,小声的在喊“夫人饶命”,而那些下人们则在小声的笑着。扶泽的眼神却没落在父亲的耳朵上,而是他那鲜血淋淋的双手。
“父亲,你的手……”
听见儿子的声音,夏侯夫人才放开夏侯老爷的耳朵,拉着儿子的胳膊,扭过头,不愿搭理夏老爷。
“咳,夫人……哦,儿子,你来了,叫什么父亲,叫声爹来听听。”
面对这具身子的父亲,扶泽倒是没有那么艰难的喊声“爹”了。
“爹,你这个手上是沾了什么?闻味道,好像是鸡血?”
夏侯老爷暗戳戳的从扶泽胳膊上拉下抱得死死的夏侯夫人,一把把人圈到怀里,还不忘小心不让手上的血蹭到她宝贝的衣裳上。
“儿子去了趟阳灵派,回来后连鼻子都这么厉害了?不愧是第一大门派。夫人,别闹了。”
夏侯夫人捂着鼻子,嫌弃的说道:“你赶紧去洗洗,怎么会沾上鸡血?还是回家后才沾上的?”
闻言,夏侯老爷放开自己的夫人,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抬头问向一直严肃的站在一旁的一个人:“时间够了吗?”
那人身穿夏侯家下人的衣服,听到问话,恭敬的回道:“回老爷的话,刚好。”
“嗯。”在说这个字的时候,夏侯老爷的声音格外的浑厚。
夏侯夫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也老老实实的待在一旁,看着夏侯老爷。
扶泽一头雾水,不过是能驱邪的鸡血而已,鸡血里什么都没有加,爹的身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难不成,自家爹娘被骗了?
夏侯老爷没让儿子失望,他伸开血淋淋的双手,“啪嗒”一声,轻轻拍在了亲爱的儿子的脸上。
新鲜的血腥气立马就钻进了扶泽的鼻子里,这个夏侯泽的鼻子又极其的灵敏,扶泽现在不仅脸上的感觉很不好,脑子里更是快要炸开了。
“嗯……唔,爹……”
夏侯老爷似乎没有看到儿子痛苦的表情,他严肃的说道:“儿子,坚持一会,马上就好了。”
扶泽有些理解,为什么夏侯泽放着舒适的少爷日子不过,要去阳灵派当个小弟子了。
这位爹,这是在干啥?
大约一刻钟过后,夏侯老爷看了看那位下人,下人点了点头,他才放下捧着扶泽脸颊的手。
夏侯夫人早就在一旁备好了温水,见状,赶紧递上温热的巾帕。
扶泽僵硬着脊背,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爹,你这是?”
夏侯老爷一边享受着夫人的殷切服侍,好一会后才听到扶泽的声音。
“哦,儿子啊,我听说,酉鸡年,用新鲜的鸡血涂抹在儿孙的脸上,可保儿孙在新的一年里平安顺遂。对了,儿子,你等会再洗,这只鸡正好是去年这个时候生的,好不容易搞到这么一只,你可不要浪费了。”
扶泽强忍着不适,心中却对夏侯泽的身体感到疑惑,据他观察夏侯泽的身体健康的很,而且,面相上,除了桃花多了点,会引来一些小麻烦之外,也没什么大灾难。
夏侯爹这是在干嘛?
夏侯泽如今最大的灾难,恐怕也就是扶泽不知道夏侯泽的魂魄去哪了。虽然由于扶泽魂在这个身体上,推算不出夏侯泽的寿数,但是扶泽觉得,这个熊孩子应该不至于被撑死。
只是,他的魂魄是去哪了?
夏侯夫妻俩日防夜防,到底,还是没保住儿子。
想到这里,扶泽的心里突然难受起来,大概是这具身体的自然反应。
扶泽在心里默念道:夏侯泽,你放心,我知道你的魂魄还没有去投胎,只要你还在这世上,我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