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路上终于有了动静。鬼子来了。
要说小鬼子军纪还真不错,他们排着队,不过在这个路上行军,你不排队也不行,路很窄。之所以说他军纪还不错,是因为他们前后距离保持的很好,大约两米左右,很整齐。不像有些军队,一个排行军,队伍能拖两里路。小鬼子也没人说话,只顾低头看着脚下的路面,浑不知头顶上已经悬起了复仇之剑。
武文斌现在很紧张,心都快跳到嗓子眼里了。毕竟这是第一次。
小鬼子慢慢进入了他的视线,一共十五个。武文斌现在还不知道,这些小鬼子是一个班的建制,也叫做分队。
小鬼子一个分队的建制按理应该是十三个人,由于是进山行动,为了防止意外,增加了一架掷弹筒,人员两人,所以应该是一个加强班。这个时候,日军一个加强班的战力已经不可小觑,最起码国军一个连奈何不了他。当然,这些都是武文斌以后才知道的,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两个字,“报仇。”于是他死死盯住鬼子,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鬼子抬头发现他。好在道路崎岖难行,小鬼子只顾脚底下,再加上来的时候也做过侦查,而且这个时候正值抗战初期,小鬼子无论是兵员素质,还是武器装备,战斗力都占有绝对优势,一般情况下,小股中国军队见到他们能躲就尽量躲远,很少有主动袭击他们的。这让日军上下普遍有一种优越感,也养成了骄横的习惯,这批鬼子也不例外,所以也就放松了警惕。
眼看鬼子全部进入了视线范围,武文斌强忍着没动,他在等一个更好的时机。
小鬼子的队伍已经走到转弯处。前面的人开始掉头,在下面的那层路上往回走。一个,两个….,当第六个鬼子到拐点的时候,鬼子队伍的头跟尾基本处于一条线,只不过是分为上下两层。
“就是这个时候。”武文斌看准时机,抡起斧头向绳索砍去。
由于紧张,武文斌的手一直在发抖,这一斧头居然砍偏了,没有将绳索砍断,只是将绳子划伤了。底下的鬼子听到上面的动静,马上停了下来,抬头向上望去,反应快的举起了枪。武文斌心中后悔,一边骂着自己没用,一边再次举起斧头。不过还没有等他砍下去,刚才被划伤的绳子突然崩裂,同时枪声也响了起来。
那绳子刚才虽然没有当时被砍断,但毕竟伤了一半,本身已经被石头的重量压到了极限,现在终于承受不住了,绳子一断,那木杠便被弹开,被木杠拦住的石头没有了羁绊,潮水般地向下倾泻而去。
要说小鬼子的枪法还真是不赖,子弹直奔武文斌而来,不过幸运的是,这时正好石头动了,挡住了子弹。不过被子弹击碎的飞石还是将他的肩膀划伤。
武文斌暗道幸运,那时的人多少有些迷信,所以他认定是受害亲人的亡灵在保佑他,于是心中突然有了底气,爬起来向下面望去。
下面的鬼子惨啦,眼看着那些石头铺天盖地的砸来,而这个地方躲没处躲,跑没处跑,往下跳,那是上百米的台阶。只能发出绝望的惨叫,甚至有人用胳膊护住脑袋,虽然知道没有用,但也只能做出这种下意识的动作了。
那些石头则带着武文斌,应该说是带着中国人的愤怒,以雷霆万钧之势向下奔腾,沿途又将那些风化了的石块带了下来,像潮水一样的横扫一切。等武文斌爬起来望去,路上已经什么也没有了,只有几块被震下来的碎石在路面上滑动。所有的小鬼子都被那些石头砸到了下面的缓坡上。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连那些小鸟小虫都被惊呆了,停止了鸣叫。整个山谷充斥着死亡的气息。武文斌自己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住了。
他摇了摇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从山上望去,悬崖下的鬼子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一动也不动。他想下去看看那些鬼子死了没有。但又有些害怕。一阵山风吹来,武文斌心中一震,一股豪气涌来,有父兄乡亲亡灵保佑,怕他个鸟!
武文斌将斧头别在腰间,解下绳索,向山下摸去。
半个小时后,他来到那片缓坡地。
他拎着斧头,慢慢的向离自己最近的鬼子走去。这个鬼子仰面躺着,脸上凝固着恐惧的表情。他恨恨踹了一脚,那鬼子顺着山坡滚了一下,身体向后折出了一个怪异的角度,应该是脊梁骨被石头砸断了,早已死透。
武文斌向下一个鬼子看去,这里是两个鬼子倒在一起,一个面朝下,趴在地上,另一个仰面躺着,头枕在趴着的鬼子的肩膀上。趴着的鬼子后脑勺有一个血窟窿,显然是石头砸的。这里的地面是由风化了的碎砂石形成的板块,坚硬但还是很吸水,因此,小鬼子的血被地面吸收,看不出流了多少。
武文斌正想也踹上一脚,突然看到那个仰面躺着的鬼子的手动了,很缓慢但很坚决的向腰间伸去。他看得很清楚,那鬼子的腰上挂着一只手枪。
武文斌脑子嗡的一声,他知道,如果鬼子摸到手枪,后果不堪设想。情急之下,他顾不上许多,一斧头劈在鬼子的头上。
鬼子的脑袋像被砸烂的西瓜裂开了,里面的红白之物喷涌而出。武文斌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哇的一口吐了出来,紧跟着浑身发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缓了一会神,武文斌镇静下来,脑子里浮现出从家里回到学校,与他相同遭遇的同学们义愤填膺的话,“小鬼子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