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卯时,天色微亮,玄极玄云玄震三位道长早早来到东海岸上的斩龙台,但见六艘斗龙舰,齐齐停泊在台下码头边,皆悬挂着碧青如大旗般的云帆,实际上也是以帆为旗,每面旗帆上都绣着两个金灿灿的大字,分别是“望海”、“射日”、“斩龙”、“飞云”、“梅香”和“凤鸣”。昨晚安排好的三百余名谙熟水性的青阳弟子,皆身着防水锦服,披甲戴胄,全副武装,列队候在了台下的沙滩上。
玄震道人道:“两位师兄请看,这三百余名弟子当中,三十名三阶及以上的弟子皆为死战之士,作为海战中纵横驰骋自由杀敌的血战之士,这次行动中给他们取名‘自由战士’,皆腰跨青云宝剑,以利近搏或斗法,分到六艘战舟上,每艘五人;四十八名二阶弟子皆杀敌主力,作为水战中跳出舰外冲锋杀敌的主力,这次行动中取名‘冲锋战士’,皆手执赤焰银枪,以利冲锋攻击,每艘八人。其余二百二十多人当中,留下十二人负责击鼓,十二人负责吹角,十二人负责鸣金;剩下的诸人,四十八人为弓弩手,四十八人为金盾手,四十八人是长戈手,四十八人负责扬帆开船。他们皆身着月白铠甲,平均分配到六艘斗龙舰上,作为水师战舰舰上的攻杀主体,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让他们下船,他们的任务是人舰同体,共筑战舰水师。”
玄云道人叹道:“玄震师弟精通舟舰,善理舟师,我看连大华国的水师都督也望尘莫及啊!”
玄极掌门高声道:“今天的海战,就交给你全权指挥啦!大师兄也听从你的调遣!我就在缥缈峰上等着你们凯旋的消息!”
玄震道人笑道:“那我就当仁不让了。”
众弟子各就各舰,玄极目送玄云玄震和青桑青矶青礁分别登上斗龙舰。
“启航!”
玄震道人高喝一声,如雷声霹雳,回音在山谷水港中震荡不息。
六艘战舰和三百名弟子临时组成的青阳山水师,随即驶离码头。玄云道人的二弟子青桑和玄震道人的大弟子青矶分乘“望海”舰和“射日”舰在前面领航开路,玄云道人和玄震道人分乘“飞云”舰和“斩龙”舰居中,玄震道人的二弟子青礁和一名叫钟离权的资深记名三阶弟子,两个年轻人则分乘“梅香”舰和“凤鸣”舰垫后,六艘斗龙舰两艘并行,竖向排开,呈两道“一”字形,迎着黎明的微光,乘风破浪,向东海悄然进发。
随着舟师的飞驶,天色也变得越来越明亮,遥远的前方,天涯海角的交界线上,泛出了一抹羞涩的微红。在海风的吹拂中,那一抹微红,如早春的玫瑰悄然绽开;上边的天色如红笔渲染,越来越娇艳,渐远渐明;下边的海面如红酒泼浪,越来越浓艳,霞波潋滟。
“师兄,你对龙庭的实力,看法如何?”玄震道人侧过身子,高声喊问右侧“飞云”号上的玄云道人。
“虾兵蟹将两军团,战力一般,不足为虑;虎鲨夜叉两军团,战力颇强。若论单兵单将地对抗厮杀,青桑青矶青礁对付其军团的上将足矣。”玄云道人转过脸来,高声答道。
“我担心东海七十二个水泊岛国也参与进来啊?”
“他们未必会听从东海龙庭的号令。再说了,事出仓促,他们也未必会来得及赶过来。就是星崩半拉地来上几个,凭我们师兄师弟几个人的功法,有何惧哉?”
两人说罢,哈哈大笑,笑声如雷,滚滚传向四方。
船舰上年轻的弟子们听到师尊的高谈阔笑,脸上也都绽开出开朗的笑容。他们对青阳派的倾天功法,本就是自信满满,如今看到两位师尊如此乐观,更是心中坦然。
年轻真好!本就是无知无畏的年龄,即使面对眼前即将揭开的海疆杀场。虽然他们知道前方有许多的恶杀急战等着他们,会遇到超出想像的殊死搏斗,但是却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先、面无惧色。师尊们早就给他们灌输了一脑子主动搏杀的积极思想——什么“狭路相逢勇者胜”、什么“攻击是最好的防守”、什么“临危不俱处乱不惊”、还有“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等等。所以,虽然他们对血战在认识上有知,但心中无畏,都抬着头凝望着东方,只见一轮红彤彤的朝阳不知何时已跃出了海面,万道金光照亮了海天,潮汐已经退去,整个海面上金光粼粼,波澜翩翩,一片片五彩的鱼群在水面上自由地环游着,海鸥萦飞,夏风拂面,好一个凉爽舒适的仲夏清晨。
行了大约一个时辰,忽听得远方雷声轰鸣,啸声四起,连绵的潮声不绝于耳。玄震道人急忙登上高处的钟鼓指挥台,凝神远望,只见大海翻腾,海潮涌动,一排一排的白浪,伴着轰鸣的雷声,从四面八方“轰轰隆隆”地滚动而来。海浪波淘击打着船舷,斗龙舰顿时如筛豆般地颠簸起来。
“有异常情况!赶紧发战前警报!”玄震道人转脸对跟上来的一个身为“自由战士”的三阶弟子喊道。
那个“自由战士”急忙鼓起真气大声疾呼:“大家都打起精神!站稳喽!急浪后面必有急情!准备迎战!”喊了两遍之后,抓起鼓槌擂响了舰上的牛皮战鼓,“咚咚”的鼓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六艘斗龙舰立即呈圆弧张开,进入了戒备状态。
这时,就见一道闪电疾然划破左侧的海空,照得海水炫白耀目。接着是一串震耳欲聋的炸雷声,滚滚涌来的白色巨浪突然从中间崩炸开,长长的巨浪炸作了十几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