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什么就是没话说呢?

事实上,也不能算是完全没话说,聂瑾还是有话的,只不过一直在说医院的事。

姜毓仁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夹了一口那松软的蛋糕,果真是味道不错,入口即化。

那家伙一定喜欢,他心想。

“姜毓仁,有件事,我,我想和你说。”聂瑾突然说。

“哦,什么?”他问。

“有个去英国的短期学习,我们主任建议我去。”

“哦,那你的意思呢?”

“我答应了。”聂瑾说,她望着姜毓仁,“我爸意思,你也知道,他们一天到晚就喜欢催催催的,可是,我觉得咱们还年轻,还是把精力放在工作上,结婚的事,迟早都——”

“聂瑾,我们还是分手吧!”他突然说出这句话,盯着聂瑾。

聂瑾完全呆住了,定定地盯着他,似乎完全不能相信一样。

耳边,柔和的音乐声浸满着整个房间的空气。可是,这音乐似乎和他们无关,和心情无关。

“你,你说什么?分手?”过了好半天,聂瑾才反应过来,似乎是想确认他刚才说的话,又问了一遍。

其实,姜毓仁的心里是极强的负罪感。

在这段持续了将近三年的感情上,聂瑾除了不够关心在意他之外,基本是没有错误的。而他,犯了错,很大的错。

“我们还是分开,再怎么继续下去——”他说。

聂瑾却抬起手摆摆,让他没能说下去。

“能说明原因吗?”聂瑾问。

“聂瑾,我们不合适。”他说。

聂瑾笑了下,他说不清她在笑什么。

“你和她在一起吗?”聂瑾道。

“她?”

“是啊,那个什么,顾什么,那个大学老师,你不是和她在一起吗?”聂瑾的口气,充满着不屑,还有别的什么。

姜毓仁是心虚的,他的确——可是,他不想将自己和聂瑾分手的事和顾小楠扯上关系,虽然不能完全说与她无关,但至少关系不是很大。

“你想说什么?”他问。

聂瑾又笑了下,说:“看来是真的了。怪不得我第一次见她就觉得不对劲,直觉还真是要命。”

“聂瑾,我们的事,和她无关。”

“她?是啊,是和她无关。”聂瑾道。

慵懒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了进来,照在两人的身上,却丝毫感觉不到温度。

“所以,这就是说,我们,结束了?”聂瑾问。

姜毓仁点头,说:“对不起!”

聂瑾笑了,说:“好啊,我没意见。反正,反正也就那样。”说完,她站起身,准备离开,姜毓仁也跟着站起来。

“我自己一个人回去。”聂瑾望着他,“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没那么脆弱。”

姜毓仁坐在位子上,招手示意服务生拿了一包烟过来,坐在那里点着。

烟雾,从指间袅袅燃起,飘忽不定,他觉得很像他此时的心情。

和聂瑾提分手,是他一时冲动吗?还是说,他已经不能再接受这样的生活,更加不能继续这样的生活。

分手,对于他和聂瑾来说,或许都是解脱。

他没有想到,或许也有预料,聂瑾会如此爽快。没想到,聂瑾也这么不能忍受。看来,他现在提出来,是给两个人都解决了麻烦。

聂瑾走出餐厅,拦了一辆出租车,没有回家,却是直接去了医院。

今天,难得的没有急诊手术,病人们的情况也很稳定。她去查了一遍房,了解了一下自己负责的几个病人的术后恢复情况,又仔细和周一要手术的两个病人聊了聊,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站在窗前。

从这里,可以看到凯盛酒店,刚才的情形立刻又回来了。

姜毓仁竟然提出了分手!他怎么会那样的?那么突然?一直不是都好好的吗?他怎么会?

她怎么想都想不通,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了?

难道是他爱上了别人?是那个女人的缘故吗?

他怎么会爱上那种人?自己怎么会输给那种人?

不会的,姜毓仁不是那样的人,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出过事,对于别的女人,他一直都是目不斜视的。难道是那个女人仗着自己帮过姜毓仁的忙,就做了什么事?

一定是的,是那个女人,一定是她勾|引了姜毓仁,当初她就存着那个心思,现在总算是让她逮到机会了。

可是,如果真是那样,我该怎么办?难道要低声下气去求姜毓仁吗?不,我不是那种人,我做不到。

不就是分手吗?分吧,没有男人又不是活不下去,没有他,我还更自在,不用再被人逼来逼去。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她一惊,险些将杯子掉了下去。

“请进——”她深呼吸一下,转过身,背靠着窗沿站着。

推门进来的是她的同事,去年才被科室引进的一位医生。

“杨医生,什么事?”她问。

“我明天有台手术,想找人帮忙,刚刚听说你在,想问问你有没有空?”杨医生道。

“什么手术?”聂瑾问。

“就是一个肿瘤切除,位置长的有点不好,你经验丰富,我想,如果你可以帮忙的话,可能会好一些。”杨医生道。

“好啊,没问题,我有时间。”聂瑾笑了下,说。

见对方还不走,盯着自己,聂瑾不禁问:“还有什么事?”

“听说聂医生的男朋友刚刚升了市委书记?”杨医生问。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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