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弃仇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四下扫射,现师父的床上放着一封书信,和一柄长剑。杨弃仇赶忙起身,打开书信,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信里的内容是什么,杨弃仇已经不记得了,此时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从此以后,他又是一个人了。他觉得自己又一次被抛弃,又一次回归孤独,泪水顺着脸颊留了下来,十五岁的少年,此刻无助的像个小孩。他忘不了小时候经历的一切,虽然记忆模糊,但那大片大片的血腥和暗无天日的漂流,已经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灵深处。而此刻,这种无助感觉再次来袭。
杨弃仇手里攥着那份书信,一个人坐在茅屋前的石头上呆,两眼无神。回想过去的几年里,师父在他心里的位置就像父亲一样。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分开,或者被遗弃。但他又坚定的相信,师父的离开,一定有他的原因。至于是什么原因,等找到师父,一切都会明了。想到这里,杨弃仇的心情稍微好饿点,看着手里的书信,他再一次的打开,信里的内容很简单。只是说他走了。叫杨弃仇不要找他。然后叮嘱他去叫一个万坟谷的地方找一个叫鬼医的人,然后把他留下的那把剑给鬼医,之后的一切,都要听鬼医的安排。
杨弃仇这才想起了师父留下的那把剑,赶忙跑进屋里,拿起剑仔细端详起来。这是一柄看不出什么材质的长剑,剑身布满细细的裂痕,上面锈迹斑斑,似乎稍微一用力就会断裂。剑柄被铸成了一只奇怪的兽头,张着大嘴,獠牙清晰可见。
杨弃仇从屋角的包袱里找来了一块破布,小心翼翼的把长剑包了起来。这是师父留给他的唯一东西。小心翼翼的缠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看不出它是柄剑,杨弃仇这才罢手,用布条打个结,背在背上。
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天边,太阳正从浓雾里探出头来。徐家村的村民们开始6续走出家门,开始了一天的劳作。是该去和张大叔他们告别了,杨弃仇如是想。
来到张大叔家,似乎知道杨弃仇要来,张大叔今天没有去打猎,而是在厨房里忙碌着。杨弃仇站在门口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张大叔忙碌的身影,眼里满是不舍。张大叔不经意回过头,恰好看到了门口的杨弃仇,裂开嘴一笑,熟练的把做好的干粮装进口袋里。旁边烧火的二蛋不停得摸着眼泪,抬头看了眼杨弃仇,眼睛更红了。
门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杨弃仇回头,是倩儿朝着他走来,怀里还抱着小着:“小紫乖,以后要听弃仇哥哥的话,不可以乱跑哦。还有,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母亲的,等你回来,她的伤一定会好的。”
离别总是苦。杨弃仇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虽然他知道这样的生活是短暂的,从来都不属于他。他应该远离,应该抵触,但他还是会不经意的去回想。他誓,他会回来的,等他做完自己该做的事之后,那怕相隔千山万水,那怕穿梭空间,他一定会回到这个让他心里的宁静有所寄托的地方。
徐家山外向东八十里,有一条官道,叫做泗水官道,官道两边是茂密的森林,参天的血桦树葱葱郁郁,遮住了天上的阳光,让整片森林一年四季都处于阴郁之中。而泗水官道也因为路旁的血桦枝叶繁茂,像天然的帐篷一样,遮了起来,就算大白天走在官道上,也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泗水官道为什么叫泗水官道呢,是因为这条官道最终的目的地是远在两百多里外的泗水城,而泗水官道两旁的树木为什么叫血桦,是因为这种树一到夏天,叶子就会变成血红色,从远处的山上看去,有风吹过,就像一片血海荡漾,泛着血腥。相传,在很多年前,血桦的叶子会变红的,就像普通的白桦树一样。直到有一天,一位人类的英雄和一个可怕的恶魔在这片森林里展开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战,最后,英雄终于斩杀了恶魔,同时因为英雄伤势太重,最后不治身亡。而他的血竟然染红了整片白桦林。
此刻的杨弃仇,正在这片一望无际的森林里艰难的跋涉着。这是他师父,那个糟老头让张大叔转告他的,要么,穿越这片森林走出去,要么回到徐家村安心做一个农夫,或者一个猎人。
血桦林终年不见天日,林里潮湿阴冷。这里生活着许多动物,大白天却听不到一丁点响动。第一天,杨弃仇以不紧不慢的度在血桦林里度过,用他师父的话来说,赶路也是一种修行。直到傍晚时分,森林里传来稀疏的野鸡叫声。而此刻的杨弃仇早已饥肠辘辘,吃了一天的干粮,是得换换食物了。
杨弃仇不紧不慢的脚步开始加,最后像一支离弦的箭朝着鸡鸣声而去。不多久,杨弃仇已经拎着一只野鸡回来。
在森林里找了块空闲地方,杨弃仇随意将已经死掉的野鸡扔在地上,然后迅的在四周捡拾枯树枝,拔毛,清洗,去除内脏,撒上盐巴调味料,然后用树叶将整只鸡包了起来,再用泥巴糊住,挖坑埋好,上面生活。不到一个小时,肉香已经在这片沉寂了不知多久的古老森林里弥漫开来。
忍着饥饿,杨弃仇等火堆慢慢燃烧殆尽。
落日归山,晚风尽来,晃荡着整片森里有韵律的摇摆,窸窣作响。杨弃仇举目望去,整片森林即将遁入黑暗,只有不远处的草丛微微晃荡,依稀可见。
这几年来,杨弃仇的耳目炼得已初窥门径,不远处草丛凌乱的晃荡怎么可能逃的过他的眼睛。脚步微晃,杨弃仇以最快的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