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颜去见,那就不用见了。”崖生走近了葛安道,手掌伸向他无助的脖颈,第一次杀人,最好是拧断他的脖子。
每加一分力气,他都能感觉到手掌下的跳动强烈急促了几分,葛安道的脸色也由白变红再变青,脸上和脖子上暴起青筋,即便动弹不得也要挣扎一番吗?这感觉真好啊,他突然不想拧断葛安道的脖子了,因为他想知道手要收多紧才能让人断气。
“你这个模样很特别,我决定掐死你之后把你做成……”崖生有些着迷地欣赏着葛安道死前的模样,喃喃自语着忽然感觉到头顶一沉,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了,就连说话也有些不受控制,“你怎么会知道?”
葛安道拨开了崖生的手,狠狠地喘了几口气,方才抬手拔掉肩膀上的簪子。望向云意,还是有些不相信这女人真的反水了,毕竟刚才的情况崖生的胜面要大一些:“多谢云大小姐。”
方才云意去扶他,告知了崖生的死穴在百会穴上,为了不引起崖生的怀疑,又用已经断掉的簪子刺了他。看着几乎没了根,实际上早就断掉了,扎进肉里顶多破点皮而已
“是我要谢谢道长才对。”云意面上带笑,看向崖生的目光依旧温柔,“我可以跟他说几句话吗?”
无人阻止。
崖生被废了修为,被陶宝山围住的傀儡变回了小木头人,透支过多的陶宝山直接晕了过去,跟葛安道、庞松躺在一起。再加上一个云喃,南宫非照顾他们四个,又好奇云意要跟崖生说什么话,忙得团团转。
“从来都是人控制傀儡,傀儡怎么可能反过来操控人呢?”云意轻抚着这张俊美的面孔,“你总是说人心诡诈,是最不能相信的,又为什么会相信我呢?只因为你曾说过的,我们很像?那时候我就想告诉你,我们一点都不像。”
“我恨我的亲生父母,他们生下了我却丢了我;我恨云家夫妇,他们收养我只是为了有价值之后卖掉,当着我的面说选不上花神就去给知府做妾;我恨云喃,她的到来让我连那些虚假的关心都没有了;我恨那些围在云喃身边的神,没有他们,云喃就会围着我转,甜甜的叫我姐姐。”
“你看,我多么自私,连厌恶的人我都不愿分给别人,我那么喜欢你,又怎么会高兴你记挂着她呢?你说带我走,不过是因为你身为傀儡,必须要有人带着你才能远行吧?你是她的灵傀,即便她抛弃了你,你也忘不了她,不管我对你多好,哪怕是丢了性命,你也不会有半点动容。我看明白了这一点,却无力改变,只能让你以为我在吃云喃的醋。其实,我恨透了她!”
“我帮云喃逃出云家,帮她找到茅山的人,不惜在众人面前装疯,等的就是这一天。”云意在手指上割了一道深深的伤口,将鲜血滴在崖生的百会穴上,“你为了这场争斗燃烧了自己一半的灵,剩下的一半也消散得差不多了,我为你重新聚灵,你就可以完完全全地属于我了。什么花神魁首,什么荣华富贵,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有你啊。”
不可以!崖生的眼里满是恐惧,重新聚灵后他就会忘了自己的主人,身为灵傀,怎么可以忘记主人呢?可他动不了,说不了话,仅存的神智随着血液的进入消散的越发快了。
十指连心,云意的脸色迅速苍白,有些摇摇欲坠,但崖生眼中的恐惧却又让她高兴极了,高兴得有些发狂:“崖生,我不会像她一样抛弃你,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南宫非坐在地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崖生。灵傀开启灵智的关键就是青於山嫡系的心头血,云意只是一个普通人,她的血能起到作用吗?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血从崖生的头上留下来,一片寂静中,只有血液滴在地上的声音。崖山已经成了一个血人,双眼却依旧空洞。
“姐,收手吧,再流下去你会死的。”云喃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劝道,但纸人一般的云意咬牙坚持,她只好转向南宫非求助,“南宫非,你救救我姐姐。”
“你姐姐要给崖生聚灵,只能选他刚刚散灵的时候,现在前功尽弃,以后都没希望了。”南宫非皱了皱眉毛,“看你姐姐的样子,崖生醒不了,她也不会活的,你确定要打断她?”
“就算姐姐恨我,我也不能看着她流血至死。”云喃犹豫了一下后便坚定起来,经历了这枚多事情,她觉得最重要的便是性命,活着才有希望。
听云喃这么说,南宫非就站起来,小心地往云意走过去,一般走一边试着劝服她,云意充耳不闻。也可能现在的云意,根本就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对不住了。”南宫非抬起手掌,对着云意的后颈劈下去。
将要触及云意的头发,一只满是鲜血的修长手掌抓住了南宫非的手,大力地将南宫非甩到了地上。
南宫非趴在地上,顾不上身上疼痛,抬眼望去,果然是血人一般的崖生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地抱着云意。
真的,醒了!
“崖生……”云意痴迷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崖生,你笑一笑。”
崖生依言笑了,木偶一样被拉扯出来的僵硬的笑容。
聚灵是成功了,只是这灵太过微弱,只能让崖生维持人的模样,如以前一样机敏却是不可能了。现在的崖生和之前跟纸人战斗的低等傀儡没有区别,况且……
“崖生的身体被打坏了,无法锁灵,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你的血重新聚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