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非一进来,就被人踹翻在地,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散了架。
34没有看到庞松,不知道是没被抓,还是已经死了。
院子没有想象中的阴森可怖,只有名中年妇人和一个女娃,对南宫非的突然出现,都没有丝毫反应。
妇人面目慈和,又是心疼又是恼怒地跟女娃说着话:“早跟你说过,这个姓庞的人不怀好意,要多加小心,你偏偏这么鲁莽,现在疼了吧?”
女娃笔直地坐那儿,一动不动,仿若无人操纵的木偶。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快把药吃了。”妇人端着碗黑乎乎的散发着腐烂腥臭气息的东西递到女娃面前,萎靡不振的女娃突然振奋起来,也不怎么动作只一头扎了进去,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人头那么大的碗没一会儿就空了。
“真乖!”妇人很是满意,摸了摸女娃的头,让人带着女娃去休息。
女娃终于转过脸来,南宫非可以看到女娃死水一般的双目,脸上、脖子上纵横交错的黑色脉络,一道伤口从左眉骨划到右耳的伤。女娃经过南宫非身边,身上有着比那碗药汁更浓烈的腐烂气息,伤口附近的黑色脉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着,似是在修复伤口,看着像爬满了黑色的细蛇,让人不禁胆寒。
南宫非盯着那诡异女娃,满眼的不可置信。
女娃走后,妇人脸上虽还带着笑,眼神却冷淡凌厉了起来:“把人带过来。”
南宫非被人提起来,扔到了妇人脚边,随即有冰凉的手指捏着他的下颚,妇人细细地端详着他的脸,点头赞道:“长得不错,若不是骨儿不喜欢男子,我真想试试你的骨头能不能做出精美的美人瓶来。”
“请你把我娘的骨灰还给我。”南宫非恳求道,“我娘她不是美人。”
“小家伙,皮囊照顾得好了都是美人,但只有真正的美人才能做出美人瓶来。”妇人拿出个陶瓷小罐,笑吟吟地道,“美人在骨不在皮,就是鸡皮鹤发的老太婆也做出过美人瓶来。眼看着进贡的日子越来越近,总算是找到合适的了。”
“娘!”南宫非挣扎,“为了几个破瓶子,你不惜用自己的亲骨肉来豢养妖孽,更祸害了这么多条人命,简直是个疯子。”
“咦,你这小子倒是有点见识,骨肉,呵呵,我的骨肉。”妇人还是笑着,笑容里浮现出苦涩,虽然不曾后悔,但那毕竟是她的骨肉啊。女儿帮她,定然也怨她,不然又怎会留下诅咒,让古家的女儿越发丑陋,如今已经跟怪物差不多了。
在景泰镇还不叫景泰镇的时候,古家和余家就开始争斗了,到如今有两百多年了吧?父亲从一本无名氏的书里发现了美人瓶,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完善了美人瓶的制作方法,却找不到封魂入骨的方法。后来她偶然听一方士说起骨儿梅,便亲手杀死了最美丽的女儿,用密法炮制尸骨,等了一个月终于引来一只成了精的骨儿梅,又用了一年的时间助女儿压下花妖。
只是,花妖毕竟修行百年,这十年来,她必须每个月用自身鲜血浇灌,才能让这个不知道还是不是她女儿的怪物听命于她。
她每天做会梦到哭泣的女儿,猖獗的花妖,梦到自己死后的场。夜晚已是受尽煎熬,白日还要做一个完美的家主,她想长睡不起,又不敢面对死后的世界,有一天,真的会疯掉吧。
然所有这些,跟制作出精致的美人瓶,将古家带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在你看来的确不算什么,可在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和她们的亲人眼里,将你千刀万剐都不过分!“庞松的声音恨恨地响起,他背着个盒子从墙外翻进来,看着一身狼狈的南宫非恼怒道,“不是让你待在家里吗?古月,你放开他,我们好好地清一次账。“
“好大的口气,不过你能避过我的耳目,看来是准备得很充分了。“古月让人把南宫非提到一边去,站起身走向庞松,“我知道你,整个景泰镇都惶惶不安的时候,也就你还有精力来查我,一次又一次。我看你也算个人才,才没伤你,可你伤了我的骨儿,再也不能留你了。“
“伤了那妖孽事小,知道你的秘密才是最要紧的吧?“庞松笑了,“若是皇上知道他日日抱在怀里把玩的美人瓶时用人骨做的,一定会做噩梦。“
“没人会知道的,你们全都得留在这里!“古月抬手一招,二三十名护院涌进来,分里外两层把庞松围在当中。明晃晃的钢刀对着庞松,只需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扑上来把庞松砍成肉酱。
“庞大哥,你要不还是走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南宫非劝道,“只是看在我毕竟帮你一场的份上,千万救出我娘。“
“闭嘴!“庞松瞪了南宫非一眼,慢悠悠地取下背着的盒子,笑看向古月,一副小爷要放大招的模样,“古家主,你猜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盒子有些陈旧,上面贴着黄符,还有着淡淡的光晕。一拿出来,院子里萦绕的妖气鬼气都滞了一滞,古月脸上始终和煦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咬牙道:“无着观,这群背信弃义的小人!姓庞的,你敢伤我儿,我就把你们两个挫骨扬灰。”
“嘿嘿,什么地方都少不了明争暗斗,觊觎观主之位的能人异士那么多,我找到个同盟不难吧?可笑那无着观观主,竟然相信你会杀了这妖孽,给他练什么延年益寿的骨丹,你怎么会杀自己的孩子两次呢?”庞松冷笑着打开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