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晖殿的大门豁然推开,阮玉珩还未反应过来却见洛轻云赤脚跑了出去。
杜若一怔正欲追,阮玉珩拿剑柄拦住她,道:“我去!”
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金顶红墙之间,洛轻云赤脚穿梭在其中。她青丝如瀑,穿着一袭青色薄娟裙,与往日的端庄截然不同,她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鬼皇后,或许在皇后寝殿锺鸾宫又或许在紫云山上。
阮玉珩不语,一直跟在她身后,宫内的侍卫见他在,无一人敢拦。锺鸾宫前,洛轻云抬眼望了望烫金的牌匾,这里朱红色的大门紧闭,因无人居住,故而没有守卫。
“娘娘来此做什么?”阮玉珩拦住她,问道:“这里是皇后寝宫,无人居住!”
洛轻云才不管这些,她使劲浑身解数,这森严的大门依然丝毫不动。
阮玉珩顿了顿,正欲说些什么,却突然望见身后一行人,急忙行了大礼。
太后静默站定,望着洛轻云这般模样,一时难掩心中反感,低斥道:“来人啊,把洛轻云抓起来!”
“太后娘娘且慢,臣奉旨传召云妃......”阮玉珩正欲求情,却被太后打断
太后凤眼微眯,冷冷的言道:“阮大人,这里是后宫,还是哀家说了算!云妃贵为皇妃,如今这般成何体统!况且看来,云妃已经疯了,这点小事哀家自会解决,你去告诉皇上,国事繁忙,这点家事哀家会替他处理好!”
“太后娘娘!”阮玉珩拦在洛轻云面前,太后狠狠地瞪向他,斥道:“给哀家让开!”
洛轻云木讷的望着太后,任凭侍卫将她押走,眼底无波。阮玉珩行了一礼,目送太后离去,他深知大事不妙,忙向乾清宫赶去。
皇上正在和韩戎商议军事,南宫朔也在其侧,阮玉珩不由萧平通报便闯入殿内,皇上眉间微皱,不悦望来。
阮玉珩未想到朔王爷也在,故而请罪道:“臣鲁莽,望皇上恕罪!”
“何事?”皇上淡淡开口,并未动怒,他垂眸拿起笔在北疆领域的山丘处画下一个圈,递给韩戎。
阮玉珩见外人在场,一时语塞,顿了顿小声道:“是关于太后与云妃的事!”
皇上放下笔,眼底微微一滞便转瞬即逝,他抬眼道:“后宫之事,母后自会处理,朕现在没时间过问。”
“可是.......”阮玉珩欲言又止,他了解皇上性子,便也不敢多说,只得躬身道:“皇上赎罪,是臣鲁莽!”
“退下吧!”皇上眼睛都未抬起。
“诺!”
皇上转目望向朔王爷:“不知皇兄觉得朕方才圈出的地势,是否是驻守北军的最佳地点?”
南宫朔嘴角勾起,饶有兴趣调侃道:“皇上这家事国事都烦心啊!”
韩戎有些谨慎的垂首,却见皇上冷冷回道:“国事当头,哪有时间处理那些闲事!北疆一侧的漠国,定会与我们争取高地,这里邻水防淹,邻木防火,实乃最佳之地。”
韩戎补充道:“没错,北军驻扎在此,量他漠国有何动静,我们也能第一时间知晓。”
南宫朔笑笑,倒也默认。
门外的阮玉珩有些心急,却不敢再言。方才他虽然没说发生了何事,但只要提及洛轻云和太后,就必定是出事了。皇上既已知晓,自然明白其中利害,而他依然在商量军中之事,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万盏金灯照亮深宫大殿,一层层绣纹繁丽的云帷静垂于金柱之间,大殿外忽闻一阵脚步声,宫灯的影子凝滞在巨大的玄石玉砖上,浓重而晦涩。
洛轻云神情麻木,跪于昏暝的灯火间似没有生命的石像。脚步声渐渐逼近,便听到太后低吼:“都愣着做什么,把洛轻云绑起来!”
几名丫鬟将她架起绑在木桩上,她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缓缓抬眸望去。宫门外,云阶前,一人白衣如玉,一袭僧袍。身形清雅,若一抹月华拂过重云,太后通过顾青鸿邀请了空远法师,洛轻云微怔,在猿石川旁她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太后娘娘!”空远颔首以示敬意。
太后勾唇一笑,直接开门见山:“空远法师,久闻大名,今日哀家请您来此,是为了她!”太后睨向洛轻云,语气冰冷:“想必,顾将军已经将一切与您道明,还请您尽快做法,驱了那邪祟。”
空远法师回首,望了过来。他微微一滞,缓缓走到她面前,笑了笑:“娘娘,贫僧见过您!”
洛轻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转目望向太后,禀报道:“回太后,云妃娘娘身上并无邪祟之物,贫僧倒是看见了祥瑞之光。”
太后神色一怔,空远这一席话让她始料未及,她眉心蹙起,不悦问道:“法师您还未查看,怎知她不是邪祟,若她没有古怪为何沾上她的人都会遭遇不测?”
空远淡淡回道:“太后娘娘,云妃身上确实没有古怪,倒是滢妃......”他将目光投向滢妃,笑了笑:“她阴气缠身,恐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是先做法事为滢妃身边的亡灵超度吧!”
太后大惊,却见滢妃脸色骤变,斥道:“你这和尚信口雌黄,本宫身边怎会有不干净的东西,简直一派胡言。”
“住嘴!”太后厉声呵斥:“对法师休得无礼!”
滢妃愤愤的瞪向洛轻云,又道:“一定是那狐媚的贱人又使了什么妖术,连得道高僧都被她迷惑了!”
空远法师唇角淡笑如旧,缓缓道:“滢妃身侧的冤魂是一女子,怕是死不瞑目因此聚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