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越近,越能感觉到不对头!
往日里城门处总是熙熙攘攘,南来北往无数人通过城门进出这大乾京城,而现在,高大的城门紧闭,附近空荡荡的,充斥着一股难言的肃杀之气。
京城已经戒严了!
“娘娘,我们现在怎么办?”尹若东驱马靠近容昭。
容昭骑在马上,一手挽住缰绳,一手握着马鞭,身穿一袭风尘仆仆的黑裳,头上裹着长长的青色布巾,将一张极具辨识度的绝艳面庞掩起,只露出一双宛若冰山雪水的眸子,微微地抬着头,看向那高大的城墙。
“九门提督是谁?”
“九门提督是张若栋,张若栋与承恩公刘家大爷是连襟,娶得都是赵家的女儿,当初皇上登基,张家颇出了一份力。”
要说对这些京官的底细,没有比影卫更了解的了,容昭只是开口一问,尹若东张口便来,丝毫不带犹豫的。
容昭听了后,并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城门戒严,也不知是为了防备来自外面的进攻,还是为了防止里面向外求救,所以,眼下再难,容昭也是不打算去找这个九门提督的。
“走吧,等天晚了后再来,咱们不能硬闯。”
容昭心急如焚,却不能表现出来,如今情况不明,他们更要提高警觉心,影卫虽然强大,可也是人,一旦士气不振,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路都没有抓到乔清池,容昭已经明白,她必然要进入京城,哪怕是自投罗网,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尹若东等人并无异议。
当晚,天上挂着三两星子,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寻常人是万难在这样的夜里行走的。
好在容昭一行个个都是高手,黑夜视物一点儿也不困难,几十人弃了马,弄来了绳索,钢钎,直接往城墙上爬去,无声无息,宛若贴在墙上的几团黑影。
外城进入十分轻松,甫一进城,便察觉到了不对。
满地都是驻扎的士兵,不见行人的影子,更不见京城特有的灯火辉煌的夜市,往日的轻松热闹完全被肃杀压抑所取代——很显然,对方已经发动了政变!
老百姓们关门闭户,携着家中老幼躲在地窖里瑟瑟发抖,只祈求老天让外面的祸事尽快过去,也有的在心中暗暗诅咒做坏事的人,好好的太平日子不过,偏偏要杀人放火,这种人要是胜利了,那老天也太不长眼了!
士兵们的刀刃和枪尖在夜色下闪动着血腥的寒芒,身穿甲胄的巡逻队伍一队队在街上狂奔,马蹄声声,不时地撞开一户朱门,有的便传来了几声凄厉的惨叫,仿佛饱含了无尽的不甘和怨恨,在肃杀的夜晚,听来格外渗人。
街头处处都是一滩滩新鲜的血渍,惨不忍睹的尸体,不时从路边的建筑中冒出滚滚浓烟,浓烟中火焰吞吐,火星点点,而这些,多半都集中在东区,其余三区,却是被重兵把守。
“该死的。”饶是影卫们天生心性刚冷,也被城中的惨状震慑了一番,尹若东咒骂了一声,
容昭心头一阵阵紧缩,对元泰的感应越来越近,离内城越近,感应便越强烈!
当此时刻,她更是埋头往前飞驰,她速度太快,以至于后面的影卫都要拼尽全力才能跟上她的步伐。
高高的皇城门在即,血腥味越发浓重,地上只见大片的血花绽放,在夜色中阴森晦暗,城门口两支立场迥异的军队正剑拔弩张地对峙,明显是守卫皇宫的那支将近五百人的队伍,队伍中人手一把火铳,坚定地指着对面那将近千人骑在马上手拿长枪的队伍,领头之人赫然是容昭曾听说过但没见过的高守备,如今也不能叫人家守备了,人家已经是皇上手中火铳营的守将。
双方人马实际上已经对峙了一天一夜,高卫的队伍由一千人锐减了一半,叛军更惨,三千多人只剩了一千不到,这还是火铳目前只能连发三颗,不得不分成几组找空隙装弹,而弹药也着实紧张,才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如今,叛军一看到容昭一行,本就萎靡的士气,更是大受打击——
看到容昭叛军方面是大受打击,而高卫则是精神大振,他们都基于同样的理由——贵妃娘娘都回来了,皇上还会远吗?
退一万步说,即使皇上没有赶回来,高卫也盲目地相信,只要有贵妃在,京城就不会被人借着“清君侧”的名号去造反攻占!
连外地的军队都没有调动,只靠着京郊大营区区两万的士兵就想攻陷京城,这些逆贼想得未免太美!
双方人马仿佛都感觉到了危险,不自觉地退开了一个圈,容昭在数十个影卫的护卫下,笔直昂然地朝城门走去。
她好像没看到他们的下意识动作一样,已经被别的吸引走了全部注意力——
靠近皇城时,容昭心中那股感觉强烈得如同翻滚的岩浆,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心疼从胸腔里蔓延,耳边仿佛听到了儿子伤心委屈的哭泣……
容昭蓦然停住了疾驰的脚步,往墙上看去。
一轮黯淡的弯月下,乔清池一身如雪的白衣,静静地立在城门上,气度高华,仙气萦绕,就好像是一名刚刚落入凡间的谪仙,偏偏,这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手中却抱了一个极接地气的嚎啕大哭的幼孩。
分明是极对立的两人,却奇异地处于一种融洽的氛围中。
更奇异的是,乔清池并没有第一时间向容昭发难,而是轻摇着怀里的襁褓,耐心地哄着幼孩,神情专注温柔得令人动容,而见到娘亲后忍不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