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谦已经动笔,许亮则犹豫再三满脑子都在想自己的答卷翼王会不会看并且当场做出评判,如此纸是包不住火的,整个人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被炙烤着。
汐朝静静的喝茶,天气越渐升温,整个人顿觉暑热难耐,命红蕊去取冰碗解热,考官们人手一份沾了翼王的光。
许亮这时下笔,心道成败在此一举,没有更好的选择,绞尽脑汁拼凑出一份字数可观的策论,实在有点力不从心,暗自寻思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背偏偏遇上了不按常理进行的翼王。
又过了两盏茶,李雷搁笑细致的从头到尾默读一遍觉得可以重新铺好纸抄录上去。
正当许亮写到一半时,听到李雷再次搁笔声,心里紧张的直冒冷汗,坚起耳朵注意着翼王的举动。
李雷自思绪中回神目光掠过正在答题的两人心下一松,看来翼王给予两人同等的机会,这对于许谦来说堪比性命。
“写好了?”汐朝看向李雷道,“拿来瞧瞧。”
话声一落除了正沉静在灵感地带的许谦毫无所觉外,许亮惊的手一抖,一滴浓墨渲染开来,好在是底稿不妨事。
李雷恭敬呈上自己的答卷,先不论翼王看懂与否,对自己的文笔还是有信心的。
汐朝拿来一瞧笑言:“字亦不错。”招手唤来近旁的禁军对欧阳烨等官员吩咐。
“带禁军去取糊名用的东西。”汐朝未细看内容交由红明,“考生交卷后直接糊名。”
“王爷这不合规矩。”官员出声反驳,“一般要全部交齐清点后方糊名。”
“反正是要糊,早晚无甚差别。”汐朝觉得官员的话莫名其妙,边糊名边点数不一样?
“那抄录一事?”欧阳烨截断官员再度开口的机会。询问。
“一会说。”汐朝先打发人去取东西,天气渐热外头是如何也呆不住,“待他二人交卷就回自己的号房答题。”特殊待遇哪怕意图正当也会被其他考生怀疑,生出龌龊的念头。
欧阳烨亲自带禁军取了东西,当着众人的面由禁军动手糊了李雷的考卷,陆续又有几人交卷大概是对自己文笔极有信心,等不到明早再交。
禁军糊名的时候汐朝指出。“将文对题的挑出来另放。”这里反指的对题是按卷上的题目而作答。非之前改换题目形成的文不对题。
“将写有两份答案的一样挑出来。”汐朝神色不动,“有的人就喜欢耍小聪明,岂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意指上述两类人。该听的话不听想当然的认为无须听从古怪的要求,反正题目是皇上出的,没理由更改,答两份者一则保守说白了就是没主见举棋不定。想左右逢源,哪边对了自己也占优势。实则大错特错,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摇摆不定的性格,与官场上扮演着墙头草的做派,没有任何可取之处。是上位者最不需要的一类人。
“王爷,秋闱的目的是看文章定立。”官员见翼王如此分类很是诧异,典型独断专行。
“本王想知道有多少考生将本王的话当耳旁风。”汐朝漫不经心道。“不听命行事视为欺上瞒下,仅为小小的秋闱。春闱殿试在后,此类人自大妄为当为之警醒。”
官员无话可说,连翼王的话都不听日后真入了朝堂皇上的话怕也是有可违的,顿时惊出一身的冷汗,翼王真意原在此处。…
汐朝撑不住热度去了收拾出来的大堂,将凉棚挪给正写着的许谦二人,外面有禁军执守出不了大事,抄录的事情交由欧阳烨来处理,身为主考官哪能什么事都不做干看着。
一切事宜均在汐朝面前完成,若还有徇私现象发生实在有趣,谁这么大胆冒险一回。
直至中午许谦才交了卷,拿着自己带来的碗去打饭,饭香扑鼻勾出肚子里的馋虫,吃得格外起劲。
室内摆了一盆冰来降温,官员无不皱眉,翼王哪是来坐镇的分明是来享受,虽然他们沾了其光蹭个凉,心底仍不太平衡,自己大热的天要抄录试卷执笔的手止不住发酸,翼王可好像个监工似的一刻没停又是吃又是喝,还有侍女扇扇子好不惬意。
汐朝晚上仍留在贡院,收拾一间屋子挪了软榻来,将就一晚,禁军轮换着值守,不会太累,夜间问题须注意走水,天干物燥最容易起火,有时也可能是考生不注意点蜡烛不小心倾倒引起的火患。
以往大考号房门是锁上的哪怕真的走水号房门仍不允许打开,考生死伤居多,实不忍目睹,是以有汐朝这次不设锁的先例。
汐朝陪着考生熬了九日三场考试全部结束,有吃有喝有睡整个人不显疲惫,官员则不然,以往大考是可以晚上偷闲睡个好觉将杂事交由官差解决,今年不行,翼王这尊大佛在,想要表现的好些就得有所付出,整整三场考下来不比考生强多少。
当贡院大门开启之时,门外翘首以盼等候已久的考生亲朋,或是来看热闹的百姓聚集于此,眼巴巴的望着门口数一数今年秋闱有多少考生是被官差抬出来的。
让看乐子的人失望的是,凡自贡院走出来的考生,一个个面色红润精神劲还有,这是怎么回事?抛却考生个个苦着一张脸外,无一例外有坚的进横的被抬出来的,顿时惊掉了一众人的下巴和眼珠子。
没有不知道考场艰苦的环境,为什么人人脸色正常,当然这个正常不能同没参与大考的正常人相比,而是历年来被抬出不少昏倒中暑的考生,那张面无血色苍白如纸的脸,看上去像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