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迅速消失在视野里,改良后的摩托车转眼即至,厉夜祈紧绷的神经彻底一松,其中四辆摩托车停下来,另外两辆追上去。
厉夜祈倒在滚滚黄沙上,他看着蓝天白云,方觉得胸口隐隐作痛,有一股湿热的液体不停往外涌,疼得他神智飘离,眼前逐渐黑暗。
“不要!”言洛希突然像鬼附身一般,直挺挺地坐起来,她目光空洞地注视着前方,脑海里只剩下那血淋淋的一幕,心跳无端的越跳越快,心脏仿佛要破胸而出。
她急促地呼吸起来,就好像溺水之人,眼前也逐渐清晰起来,她眼珠转了转,看到办公室里熟悉的摆设,她才想起她刚才趴在桌上小憩了片刻,没想到就被噩梦惊醒了。
她抬手撑着额头,实在不敢再回想梦里那血淋淋的一幕,掌心一片湿淋淋的汗液,她六神无主的拿起手机,拔通一个电话号码。
“月岛,你有厉夜祈的消息吗?”电话一接通,言洛希迫不及待地问道。
月岛这几天一直跟在言洛希,厉夜祈说过,在他没有回来之前,让他确保言洛希的人身安全,他不敢抗命,所以接到言洛希的电话,他还觉得不可思议,“七嫂,七哥还没有回。”
言洛希自然知道厉夜祈还没有回来,她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我知道他没有这么快回来,我是想问一下他这次出差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我刚才做了个不好的梦,见了血光。”
言洛希很久以前听老年人说,如果做了不好的梦,找人说出来就破了凶兆。
月岛皱紧眉头,前线的事他不清楚,厉夜祈也不会每时每刻向他汇报事情进展,但是以他现在身边只带了两个人,而去诱使幕后黑手出面,实在是一个相当危险的行为。
但,他不能让言洛希不安。
“七嫂,都说梦是相反的,见了血光的梦是好梦,七哥这一趟没什么危险,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月岛安慰了几句。
言洛希抿了抿唇,她总觉得月岛的话里有所保留,“月岛,你老实告诉我,厉夜祈真的去了东三省吗?”
“七嫂,七哥怎么敢骗你啊,不怕被你罚跪键盘,好了,你实在着急,我去打听打听,七哥这次连我都不带,说明这个任务对他而言,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月岛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他立即翻出紧急联络号码拨出去,那是厉夜祈这次出门时带的紧急联络工具,然后电话拨打出去,却石沉大海,始终处于无信号的状态,这下就连心宽体胖的月岛也莫名担心起来。
他曾听说,相爱之人有心灵感应,不会真的被七嫂说中了,七哥出事了?
月岛急得下了一头的冷汗,他想回军区去打听消息,却又不能不管言洛希,一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忽然,他想起一个人,连忙打电话过去。
这次电话通了,那人正是东三省军区的顾少校,和厉夜祈不打不相识,这次前来援救他的,正是这位顾少校。
顾少校浑身是血地站在急救室外面,看到来电,他只犹豫了一秒,就接通了,月岛连忙殷切道:“顾少校,您好,我是月岛。”
顾少校看着手术室前亮起的红灯,只觉得那灯像是催命符一样,刺得眼睛生疼,厉夜祈被一颗子弹擦着心脏射穿,再偏离一寸,他当场就得毙命。
此时手术室门开开合合,医生护士慌慌张张地进进出出,扰得人更是难以安宁,他沉声说:“你是厉夜祈身边的人?”
“是,七哥出行几天,我联系不上他,想问问您他安全到达东三省军区了吗?”
“没有,半路撅蹄子进了手术室,现在还在做手术。”顾少校此人向来耿直,也没有和月岛弯弯绕绕的打攻防战,直接把厉夜祈的情况和他一说。
月岛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满脑子都只剩下一个念头,厉夜祈受了枪伤,现在生死未卜地躺在手术室,他挂了电话,一时脑子里轰然作响。
他该怎么告诉七嫂?
恰在此时,他刚才拿着玩的游戏机上爆出一句“game over”,他生生给惊出一身冷汗,抬头酒店,他不敢隐瞒。
倘若厉夜祈撑过了这一劫还好,若是撑不过去,他瞒着七嫂,恐怕会惹她一辈子怨恨,他推开车门下车,飞奔进酒店。
言洛希挂了电话后,就一直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心里焦躁得怎么也静不下来,直到办公室门被人猛地从外推开,她紧绷的心弦“啪”一声断裂。
她回头望去,看见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的月岛,心里“咯噔”一跳,“月岛?”
月岛的脸色比见了鬼还要惨白,他张了张嘴,如此几次才仿佛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七嫂,你稍微交代一下,马上跟我走,我们去东三省。”
言洛希听到“东三省”三个字,就猜到了什么,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然后稳住身体,快步走到办公桌旁,有条不紊的打电话,叫来小铃和不悔,交代她们照看好酒店。
除了她们没办法决策的事情,其他一律让不悔代管。
交代完这些,她甚至没有回别墅去收拾行李,就跟着月岛匆匆离开。也不知道月岛上哪里弄来了一架军用直升机,两个小时后,他们已经在前往东三省的直升飞机上。
言洛希不敢问月岛发生了什么事,仿佛不知道的话,事情就没有发生,可她明明知道肯定出了大事,才会连向来沉稳的月岛都乱了方寸。
耳边轰鸣声不断,言洛希不知道僵坐了多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