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铮眼睁睁看着梁哲把他自己扒得只剩下贴身衣物。他站在公厕中间,抬头不满地望向李铮,眼神里明晃晃地表达出一个意思“你怎么还不脱。”
李铮……
李铮智商高达18o的大脑飞快运转,他不确定地开口道:“你要跟我换衣服?”
确实,李铮这身从深市小镇穿过来的衣服,经过大海的洗礼后,走在大街上显得格外突兀,但这是换一件衣服的事情吗?!
李铮扶额,“你先把衣服穿上。”
梁哲不语,他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直盯盯看着李铮,一副你不换我就不穿的模样。
“啪嗒”重物落地是声音传入两人耳朵。一个围着围裙的卷大妈目瞪口呆地看着公厕里的场景,手上的拖把和水桶掉落在了地上。
“啊啊啊!”大妈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她抛下她的拖把水桶,猛地向公厕门口冲去。
李铮的脸瞬间成了猪肝色,他拽着梁哲的手将他拉到厕所角落。
看着梁哲油盐不进的面瘫脸,李铮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嘴里一边嘀咕着:“你穿上这身,说不定出门就被警察抓了。”
梁哲眼皮抬了抬,不知为何,李铮硬生生从他那张没有丝毫表情的脸上解读出了,“我就算穿这身,也不会像偷渡客”的蜜汁自信。
呵呵,你不像,我像喽?
梁哲看着一身白衬衫西装裤的李铮,高烧使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薄薄的唇却越红艳,刚被太阳烘干不久的头毛茸茸的,看起来十分好摸的样子。大号衬衫下,渔家少年长期游水练出来的腰肢纤细而有力,西装裤良好的裤型使得少年的腿显得格外笔直。
就是……短了点。
梁哲蹲下身来,将少年的裤腿卷起,在少年惊讶的目光下点了点头,嗯,完美了。
李铮……
这时,卷大妈去而复返,“阿sir,就是他们,这俩后生仔公共场所脱衣服,真是有伤风化啊!”
两个制服笔挺的香江警察走进公厕,他们对望一眼,将怀疑的目光对准了梁哲。这打扮不像是香江本地人……
“你们俩跟我们走一趟吧。”
李铮……
梁哲……
跟在两个香江警察身后,李铮恨不得把梁哲重新塞进油桶里扔进大海里!梁哲木着一张脸,浑身的低气压看出他现在的心情绝不愉快。说好的小梁先生无论穿什么都气质卓越、仪表非凡呢,一群骗子!
打鼓岭警局,办公室里大多办公桌空着,只有几个年纪大的在处理邻里小摩擦。两个年轻警察带着李铮和梁哲进来的时候,一个戴眼镜的老警察还笑着道:“呦,王子与乞丐呢?犯什么事了?”
王子李铮……
乞丐梁哲……
“真不明白现在的后生仔,公共场所脱衣服,被清洁工阿姨告了。”其中一个警察答道。
梁哲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抬起头,目光紧紧盯着那个说话的警察,“公厕挂了维修牌。”
警察一愣,然后哑然失笑,“小弟弟,就算厕所外面挂了维修牌,你也不能在里面脱衣服呀!”
两位警察坐到了自己位置上,拿出一个记录本,边记录边说道:“那位清洁工阿姨要求好好教育你们一下,不过我相信你们经过这次,应该也长教训了。好了,把身份证拿出来登记一下,就走人吧。”
身份证,他们哪有这东西……
一阵尴尬的沉默,警察放下笔,上上下下打量了梁哲一番,“偷渡客?”
“药。”梁哲看了他一眼,吐出一个字。
李铮心里不知道是感动好还是无奈好,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记得什么药……
“什么?”
“退烧药。”梁哲犹豫了几秒钟,还是重复了一遍。
年轻警察气乐了,“哎,你这小子,你当这是你家啊。身份证明或家庭住址,否则我真把你当偷渡客处理了!”
梁哲眼皮微微颤了一下,没有说话。
李铮并不担心梁哲,他是土生土长的香江人,且出身不凡,这些小警察奈何不了他。
这时,梁哲把目光投向了他,李铮惊讶地现,梁哲明明没有讲话,他却清晰地接收到了他的信号,梁哲在问,是不是我说了家庭地址就有药了?
李铮还在呆愣中,梁哲已经转过头开口道:“半山3号。”
“什……什么?”
“药。”梁哲面无表情,然而李铮已经感受到了他身上不满的情绪。我明明已经说了,为什么不拿药!
“你刚刚说你的家庭住址,是哪?”警察追问道。
“退烧药!”梁哲的耐心宣告用尽,他的气压一下子低了下来,抿着嘴不肯再说一句话。
“半山3号?你当你是谁啊!”半山别墅不少,西半山、东半山、中半山,但后面跟序号的就不同了。
半山1号别墅,是港督的官邸,是香江各方共同出资建造的。半山2号,曾洪庆先生故居,老先生一直奋斗在探索华国命运的第一线,人到老年才到香江养老,住的就是半山2号。
至于半山3号以后,就少有人知到底住的是哪些人了,有人说是霍家,有人说包家,梁家、李家,说什么的都有,眼前这个少年开口就是半山3号,当他傻啊!
一旁李铮的眼中则闪过一丝深思,21世纪的时候,半山3号住的已经是大名鼎鼎的亚洲富利嘉仁了,但八二年的时候长和实业才刚刚在香江上层崭露头角,利嘉仁不会有这个底气进驻半山3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