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绝非危言耸听。
大梁,魏惠王从安邑迁都而至,到如今大梁城也就一百年的王城历史,相比其他诸侯的老牌国都,大梁城是个新城。
大梁城交通便利,四泽五水之地。梁惠王迁都伊始便开始兴修鸿沟,将四泽五水环环相连,在大梁坐船可直达四方诸侯之国。鸿沟之利,便于天下商货汇集大梁,魏国也因此国力大增。但也因此留下了一个生死存亡的隐患,这个隐患后来直接导致魏国的灭亡。
水往低处流,四泽五水汇集之地,就说明大梁地势低。开凿鸿沟引荥泽之水,注入大梁西的莆田泽,这便又形成了一个更大的湖泽,再挖沟壑又引莆田之水贯入大梁护城河,从护城河东南出注入颖水。
假若将鸿沟截断,在大梁上游的莆田泽蓄水,等到水位足以淹没大梁城的时候,掘开河道,岂不大梁城就被淹没在了洪水之下,纵使城墙再坚固,粮草再充足,还有何用,只能弃城而逃。
《史记魏世家》有载:魏王假三年,秦灌大梁,虏王假,遂灭魏以为郡县。
秦梦只想以此为引子,表示自己有卓越的见识,不同一般人的韬略,引起这位未来魏王的注意,好让他放弃将自己当做一枚棋子交换点蝇头小利。
若是太子增愿意听自己唠叨,秦梦绝对有信心让眼前这位魏七代折服在自己脚下。
一席纵横言,千秋霸王业!
然而全无用。
秦梦说完正等太子魏增惊骇莫名的表示愿闻其详之时,不想晴天霹雳,一声巨吼从天而降:“莫要听着小子危言耸听,他就是妖人!”只见从太子增身后走出一位面相凶恶,虬髯剑眉的老者,霸气侧漏的手指秦梦喝道。
这如同轰雷般的一声响,秦梦甚是意外,不过更意外的是,老者身后哗啦出来一众甲士,手拿麻绳来到了秦梦身边,就要捆缚。
秦梦大惊之余,只见卫君子南真当即阻止,却被甲士们蛮横的推搡到了一边,毛公薛公向前想要护卫秦梦,不想没动身就迎面而来的甲士按倒在地。其它甲士还要向崔广唐秉吴实周术四人下手,卫君恼怒道:“这是寡人的客卿,你们也要绑吗?不如也将寡人绑去吧!“
甲士们向太子增看去,只见太子增不咸不淡的吐出几个字来,“卫君,莫要结交一些奸邪之徒,真正靠得住的还是自己人!算了,将人给他留下吧”子南真听了,悻悻然无语。
太子增是嫡长子,魏国之内除了老爹魏王之外,也就属他最有权势,在子南真这些平辈中更是说一不二,俗话说,长兄如父。
张克本想出面询问,却被太子增冷冷的盯了一眼,警告道:”张卿抓紧筹备钱粮物资,此事和你无关,过两天本太子就要回大梁复命!“张克连忙俯首谦恭应诺。
“娘的,精心想像的剧情,就此中断,套路害死人!“秦梦心中叫苦不迭,嫣然已被绑缚成了粽子,绳子快要勒进肉里了,弯着腰无法直立,甚是痛苦。
哭泣的左清,被眼前突然其来的变故吓得不哭了,当即转身离去。
秦梦,薛公,毛公三人被甲士拖出了张克府外,张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圆瞪二目,更不知事情怎会如此这样,欲要开口,却被父亲阻止了。
太子增身边的龙卿,也从后院客房带来一个捆缚之人,秦梦一看,原来是朱家。
刚给马匹喂过草料的吕季途径此地,也被那龙卿看到,指挥甲士就要绑缚,卫君又出来阻止,表示此人是自己的御者,吕季这样才得幸免。
府门外,有四个年轻后胜,神色严峻,直盯太子甲士的利戟,大有出手拼命之意。为首正是鲁望,却被秦梦用眼色阻止了。
秦梦被扔进早已准备好的囚车里,甲士正要驱马前行时,左清领着左老夫人急匆匆跑来,被左清拦住了前行的去路。
“这是怎么了?太子殿下。怎么抓人呢?哎呦,这不是晋公吗?你什么时候来的,老妪未能出门相迎,甚是失礼。”左老夫人人一个头发花白的女流之辈,尽管太子增和那位彪悍老者很是不耐烦,但那晋公也耐着性子说道:“他们都是秦国间细,要抓回大梁问罪!“
左清哭闹着被甲士架开,招来了太子增严厉的斥责,左老夫人也被那晋公看似温柔体贴的礼让,靠边站了。
秦梦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对,这若是吕不韦或者公子子傒索要自己,为何还要带上朱家,还要绑缚毛薛二公?一声晋公,又看到了得意洋洋的龙卿,立时让秦梦敏锐的觉察到,莫非是晋布一党复仇来了?
秀才遇上兵,纵使天花乱坠,也无人听你说,秦梦只得老老实实闭嘴,和朱家蜷缩在同一辆囚车里。左清伏在芍药牡丹身上嚎啕大哭,这一刻秦梦心中有些发酸。
当秦梦看见前后一共五辆囚车,其中还空着三两,他这才恍然,原来太子增是有备而来,无论如何,今日都逃不脱被抓的命运。
晋公向太子增告辞,率领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向城门进发。几辆囚车吸引了不少围观百姓驻步观看。秦梦在人群队伍之中始终能寻到鲁望的身影,吕季也在后面尾随。
城门即将关闭,晋公呵斥一声,城门再次打开,车马鱼跃而出,只见从城外大道上飞奔一匹快马,到达城门时,马上之人勒缰下马,躲避车马。秦梦侧眼一看是个威猛汉子,虬髯黑面,一身文气的儒生服饰,这身行头让人看了总是觉得不妥。
秦梦与此人对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