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很突然,以至于即使卡里多斯伯爵立刻做出反应,让那么“裁决之剑”少女撤去禁制发动攻击也没有任何意义,在他们面前所剩下的只有空无一物的荒地。
“……所以我早说过了。”
伴随着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一张滑稽的马脸从卡里多斯伯爵的身后靠了上来。
“伯爵大人您可不能有妇人之仁啊。”
“……伯纳多军的事就不劳科特大司祭阁下操心了。”
卡里多斯伯爵丝毫都不掩饰自己的厌恶皱着眉头扭过脸去。
“呼呼呼呼……”
被人毫不客气地呛声,但是科特大司祭却并没有因此大发雷霆,如果是在过去的话他一定会按耐不住的,但是自第七十五话修的过去(上)从在沃尔肯遇到那样的事情以后,似乎让他产生了一些变化。
没错,这个马脸大司祭就是在沃尔肯被冯侃和弗朗西斯大公合伙算计摆了一道的那个家伙。只是奇怪的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这家伙竟然还能够翻身,如果弗朗西斯大公此刻在场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伯爵大人,您似乎忘记了。——‘裁决之剑’并不是伯纳多的士兵,而是教会的战士。”
“……你究竟想说什么?”
隐隐有些威胁的语气让卡里多斯伯爵更加不快,对于这个空降下来的教会监军,他从来就不需要什么客气。
杰明斯的贵族在对待至高神教的态度大体上分两类,一类是表面恭顺听话,但是私底下该干嘛干嘛,这一类基本上不会和教会产生什么冲突,只要教会的人不触及他们的核心利益,就睁一眼闭一眼;第二类就比较激进了,他们讨厌至高神教的人对自己指手画脚,而且丝毫都不掩饰自己厌恶的情绪,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有实力这么做。对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至高神教,他们从来就第七十五话修的过去(上)不曾给过对方好脸色——卡里多斯伯爵就是属于后者的。
“不,还请伯爵大人不要误会。”
马脸大司祭恭顺地低下了头。在沃尔肯经历过那些事情之后,他似乎学聪明了许多。
“我只是提醒大人不要忘记教会在这场战争中所作出的贡献罢了。”
听起来像是邀功,但是科特大司祭那张马脸上所表现出来的确不仅仅是这个意思。
“这个不用你说,我自然会记在心上。不过我要提醒大司祭阁下——这里是弗里特荒原。不是米尔哈什。”
卡里多斯伯爵眉头皱得更近了,不轻不重地又刺了对方一下,他是绝对不允许有人在自己的军队里搞七拈三的。
不远处的军队突然发生了骚乱,打断了针锋相对的两人之间的对峙。
被包围着的墨岚周围突然平地腾起一团冲天的火焰,逼迫着周围的伯纳多军仓惶地向后方逃去。但是在熊熊烈火之中的黑色独角兽却仿佛丝毫没有收到影响,不惧怕火焰的野兽十分罕见,而能够在熊熊火焰中神态自若的野兽更是绝无仅有了。
“……什么?这股火焰是从哪里来的?!”
光秃秃的地面上别说的木材了,连根稻草都没有!这股火焰是没有任何燃料凭空燃烧起来的!
“噗噜噜~~”
墨岚咧着嘴打了个响鼻,似乎是在嘲笑周围的伯纳多军。
接着就像出现时那般突然,火焰骤然间熄灭了,说是熄灭也许不太准确,事实上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般“唰”的一下子收缩消失了。不过消失的不仅仅是火焰。连同被火焰包围着的黑色独角兽也同这谜一般的火焰一同消失了。
“……”
“……”
“……”
“……”
“看来,我们还是太小瞧我们的对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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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母亲!?……求求您!请睁开眼睛再看看我啊!”
整洁的礼服和幼小的双手上沾满了红色的液体,惶恐的少年用沙哑的声音悲戚的呼唤着自己怀抱中的女人,但是无论他如何呼唤,怀中的女人也无法再睁开眼睛了。
……
“父亲!父亲!母亲她……”
倾盆大雨之中,悲伤的少年大声呼唤着男人。但是本该出现在此地的男人却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
……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遇到这样的事?为什么我要从美丽的家乡搬到这个污秽的城市当中?为什么如此善良温柔的母亲必须因为父亲的行为遭到如此悲惨的命运?……为什么那个时候父亲你不来?”
面对少年愤怒的诘问,男人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蠕动着双唇似乎说了些什么。
“多西塞家的荣耀?那种东西难道比母亲的生命还要重要吗?……既然如此,我就不要这个该诅咒的姓氏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少年的脸上炸响。男人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了房间,像是要将少年的愤怒隔绝一样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蒙蒙细雨静静地冲刷着一座不起眼的墓碑,墓碑前,身着黑色丧服的少年注视着眼前的中年男子用平淡的语调轻轻的说道,黑色的瞳孔中没有一丝愤怒,不对,不只是愤怒,其他的类似的东西也没有出现在少年的眼瞳之中,深邃的黑色眼眸中有的只有深邃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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