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间病房内。
两名中年男子站在病床前,望着病床上浑身上下缠满纱布的风清扬,交谈起来。
穿西装的是风清扬的父亲风俞,便装的则是他的舅舅刘明翰。
最为着急恼火的莫过于风俞,他刚刚从医生那里获知,宝贝儿子身体最重要的部位废了,他就这么一个公子,出了如此事故,看来风家香火难续了。
“明翰,轻扬的事还要拜托你了。”
刘明翰点了点头:“我会让伤了轻扬的人,永远留在牢房内。”
“最好是全关押重刑犯的那种。”
“放心吧,我会安排的。”
“可不可以判那小子死刑。”风俞越想越冒火,恨不得将泽格生生活剥了。
“恐怕这很难做到,不过如果让他在监狱里生不如死,岂不是更好。”
……
医院的走廊上,江雷急切地问道:“姐夫,泽格的事情你真的要管到底吗?”
他觉得,这件事情,尽管跟叶凡存在一点关联,但并非太大,为了一个泽格,得罪警厅高官,似乎是极不理智。
聪明的人,会选择见机行事,面对强权,会选择“隐形”,不闻不问溜之大吉。
而这一刻,叶凡则像个十足的笨蛋。
叶凡义无返顾地回道:“当我打心底视泽格为兄弟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不会退缩。”
哪怕前方道路泥泞,无尽风暴,漫漫黑暗,都不能阻挡他的步伐。
在这个世界上,人有很多种活法,你可以为自己而活,也可以为兄弟而活。
江雷提出了心中的担心:“姐夫,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话,恐怕会得罪大人物。”
“如果你一味地选择逃避,那么,大人物永远是大人物,而你,则注定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可是倘若你出了事,姐姐她一定会伤心的。”
叶凡默不作声地先行离去。
卧室内,叶凡紧闭房门,默默地抽着烟,地板上散落着七八根烟头。
他在想着对策。
托关系,找林家姐妹父亲林雷出面?
恐怕林雷出面,也很难摆平公安厅厅长吧,更何况,叶凡不想让林家掌门人欠对方很大的人情。
找米军?
他只不过是小小的市委书记罢了,而且将其卷入此案,也不太合适。
这件事情,必须自己来处理。
可是自己靠什么来跟刘明翰抗衡呢?
叶凡心中也很清楚,无论是从财力物力还是人力,自己都非刘大厅长的对手。
这时候,他才发现,遇到真正的大事,有人脉是多么的重要。
也许一个大佬的几句话,就能将极为棘手的事情轻而易举地摆平。
而现在,叶凡唯一可以借助的力量,只有他自己。
没人能够帮助他,唯一可以帮助自己的,便是心中那份正义的力量。
这是一种绝望,也是一种挑战。
……
青阳市,某个房间内。
一名老者推门而入,阴沉着脸,对阿祥说道:“阿祥,有两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那名老者是阿祥的直接上司,人称四爷。
阿祥不由神色紧张了起来,通常台词不都是有两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坏消息嘛,怎么轮到自己,全是坏消息。
“四爷,您讲。”
四爷缓缓开了口:“第一个坏消息,老板在与林雷的竞标中失败了。”
阿祥闻言顿时心慌意乱,因为如果自己早点绑架了林宝儿,或许在竞标中,最后的赢家是老板才对。
狡诈的他又怎会意识不到,自己的麻烦要来了。
果不其然,阿祥听到了令他头皮发麻的话语:“第二个坏消息是,你要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
“四爷,我尽力了。”
他吓得双膝发软,噗通跪倒在地。
四爷不为所动,面色阴郁:“如果不是因为你延误了绑架林宝儿,老板又怎会失去竞标优势。”
阿祥极力辩解着:“都怪那个该死的小保镖,才导致绑架任务屡次失败。”
“阿祥,老板原本是想要了你的性命,是我屡次求情才让你有了一条生路。”四爷话锋一转,“不过死罪虽免活罪难逃,剁下自己的一只手吧。”
“四爷,不要啊。”
阿祥跪着爬行两步,紧紧地抱住四爷的小腿,神色惊恐不已。
“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你。”四爷一脚将阿祥踢开,面无表情地说道,“是我帮你,还是你自己来。”
“真的没有退路了吗?”
“要么死,要么剁手,你选择哪一样?”
“剁……剁手。”
阿祥其实是希望有第三种选择,但是他很清楚,这不可能,若想活命,别无选择,只有按照四爷的吩咐去做。
“当啷!”四爷将一把斧头扔在了铁皮桌子上,发出冰冷的令人心颤的声音。
“我自己来。”
阿祥面色煞白,将桌上的一条破毛巾揉作一团,塞进了口中。
然后抓起了那柄铁斧。
浑身情不自禁地颤抖着,尤其是握着斧头的手,像是得了帕金斯综合症似的,失控地哆嗦不已。
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一颗一颗从额头滴落下来。
他真的希望这是一场幻觉,醒来后,房间里没有斧头,没有四爷责备的眼神。
然而四爷那不含情感的嗓音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
“阿祥,别让我瞧不起你是孬种。”
“四爷,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阿祥心中说完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