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脸色一变,加重语气道:“你们拿着人家的工钱不干活就已经不对了,居然连这点责任心都没有?”
估计是听他口气不对头,背对他那工人扭头打量他几眼,撇嘴问道:“你是谁啊?关你什么事?”
倒水那人把水壶一放,过来就赶:“出去出去,管闲事管到这儿来了!”
见他一双油腻的手在自己面前晃悠,沈牧搂着火冷声道:“手拿开。”
那工人见状笑出了声:“你是要怎样?”
“你说呢?”沈牧盯着他道。“把钱施舍给乞丐,好歹还能听到一句谢谢。拿给你们,跟肉包子打狗有什么区别?”
听到这儿,那背对着他工头模样的男人扔了牌,伸手在安全帽里摸出一个鸡腿站了起来,就在离他小半步远的地方大嚼一口,下巴一抬:“干!你他吗说谁是狗?”
“这不明摆着在说你吗?听不出来?”沈牧冷笑道。
工头估计是听出了他的口音,拿鸡腿指着他道:“你是武馆的人吧?告诉你,我们抬弯的工人就是这么工作的。我们不但要休息,还要休闲,而且钱还不能少拿。”
沈牧知道再说下去也是对牛弹琴,直接道:“叫你们负责人过来。”
“你他吗说叫就叫?我就是负责人,有什么事跟我谈吧。”工头嘿嘿笑着,说完又咬了一口鸡腿。
沈牧火起,猛退两步抬脚就踢!
工头正咬着鸡腿,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巴掌大的鸡腿整条被塞进嘴里!顿时又恶心又难受,一屁股跌坐在上使劲往外抠!
其他工人一见,立马围了上来。有人还顺手操起了旁边的家伙虎视眈眈,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意思。
“哎?人呢?吗的才几点就下班了?”
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喊声,没一会儿走了进来,一看现场就怒了:“吗的你们工作时间这是在干嘛?玩牌?喝酒?干你娘哎!要是让人家知道了,那……”
话刚说到这儿,他忽然觉得被工人们围住这位有些眼熟,只多看一眼,心头顿时“格登”一声,急忙上前伸双出手笑容可掬道:“哎哟,沈大师!可算见着本尊了!你好你好,久仰久仰!”
沈牧见他衬衣西裤,手里还提着皮包,猜到了他的身份,也不伸手,冷声问道:“你是?”
“哦,我就是承接国术馆装修的装饰公司经理,小姓杨。”杨经理见他不伸手,索性自己拉起他手来使劲摇晃着。
沈牧抽了一把居然没抽回去,只好道:“杨经理,你要是把这种热情用在监督工作上,估计也就没有这样的事了。”
杨经理这才松开他手,使劲点点头道:“沈先生放心,我来处理。”
说完,绕过沈牧往工人们面前一站,一手插腰,一手指人,从刚把鸡腿掏出来的工头开始挨个骂!
别看他穿着得体,长相也斯文,骂起人来不带重样的,而且什么脏话都骂得出来,喷得一群工人狗血淋头!
“吗的!现在经济多不景气?工作多难找?你们哪个家里没有几张嘴等吃饭?有机会上工就他吗好好弄!干你娘哎,玩牌?还喝酒吃肉?你们他吗过得比我还惬意!我看你们也不用干了,工钱也不用结了,自己滚吧!”
工人们挨顿骂还是小事,一听说不用干了,而且工钱还不给结,顿时慌了神。
满嘴油腻的工头赔着小心道:“经理,我们错了,真错了!马上就开工!”
“开个屁!”杨经理骂道,一侧身,大声道:“知道这位是谁么?著名国术大师沈牧先生!就是国术馆的主人,我们的老板!你们怠工就算了,还想跟人家动手?你们不但不想要工作,不想要工钱,这他吗是连命都不想要了?”
工人们震惊的望向沈牧,这就是老板?天!我们刚才都干了些什么?
沈牧听到这儿心里也雪亮,杨经理固然是在骂这些工人,但同时也在替他们求情开脱。什么“家里几张嘴等吃饭”,什么“连命都不想要了”,一是指出他们需要养家,希望自己能给机会,二是指出他们就算想要动粗,也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
“还看什么看?快给沈先生道歉!”杨经理一声喝,自己先带头冲沈牧鞠了一躬。其他工人毫不犹豫,纷纷过来赔不是,并信誓旦旦的保证再没有下一次。
沈牧本来挺生气,让杨经理这一搅倒有些乐了,发现这人挺会来事的。
“行了,今天就算了。再有下次,我不但要换人换公司,还要向你们行业协会和主管部门投诉到底!”
“是是是,请沈先生放心,绝不会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工头再三保证后,带着工人们去开工了。
沈牧觉得杨经理是个有趣的人,跟他多攀谈了几句,正打算要离开时,对方忽然道:“对了沈先生,刚才我过来时,发现营建局的副局长正带队视察,估计一会儿就到这儿了。”
“营建局?”沈牧不解。
“就是管规划建设,市容市貌的。”杨经理解释道。“别看管的都是些鸡毛蒜皮,但权力很大,让你停工就得停。”
沈牧忽然想起来,赵桃夭在国术馆开业以前就已经打点好了方方面面,这什么营建局估计也没问题,自己手机里还有他们局长的电话呢,于是没当回事。
刚想到这儿,就听外面有人吆喝了一嗓子:“叫你们负责人出来!”
杨经理脸色一变,嘴里念念有词,赶紧出去了。
沈牧跟了过去,只见一个裤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