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金平阳使劲点了一下头，又抽出一支烟点上。
沈牧没有逼他，因为结合他提供的情报一分析，好像一切都说得通了。
黑手堂想要渗透进冬北，于是选择经济相对发达，交通也便利的冰城作为第一站。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所以他们需要一个本地的代理人。
当时冰城大佬之一的韩承义失踪，在道上名不见经传的孙筱燕接手了他的势力。毛子认为她易于控制，所以先向她提出合作。结果孙筱燕断然拒绝，于是毛子又转向了范德彪……
一支烟抽完，沈牧觉得关于“毛子一开始打的就是孙筱燕的主意”这一点自己可能想多了，于是又问了一些事情后，便准备离开。
忽然想起一件事，他问道：“对了，我刚到冰城那天去拜访孙筱燕，后来范德彪也来了。之后不久，你们就大举进攻。那天，范德彪跟她谈了什么？”
“哦，是大毛子彼得罗夫指示，说他老板看上了孙筱燕的一块地，想买下来。”金平阳答道。
“地？什么地？”沈牧隐约觉得，这恐怕才是问题的关键。
“孙筱燕虽然没有开发地产，但却屯了不少地。彼得罗夫想要的，是湖那边最大的一片。他说如果孙筱燕肯卖的话，不还价，要多少给多少。但如果不肯，那就发动总攻。”金平阳说到这儿看了看沈牧，又补上一句：“老实说，这事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毛子不说原因。”
“你刚才说彼得罗夫的老板？”沈牧想起了范德彪和谢尔盖耶夫死前的威胁，当时两人各种跳，说幕后那位大老板连总统见了都客客气气，可以分分钟教自己做人。
“嗯，据我所知，他叫伊万诺夫，是俄螺丝国内的大人物，还有个绰号叫‘伊万大帝’，来表示他的家族以及他本人实力的强大和地位的崇高。详细的情况我不知道，但听彼得罗夫说过，在俄螺丝国内，他是连总统都要格外礼遇的。”
金平阳非常清楚，自己能不能活过今晚，就看对方高不高兴。所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牧听完，好长时间都没有表态。
正当金平阳揣测着他的心思时，却见他站了起来。
这个动作让金平阳情不自禁的就吞了一口唾沫，因为他知道，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到了。
是生是死，都在这个年轻人一念之间。
沈牧却好像被刚才的事迷住了，直接就朝门外走去，任何表示都没有。
金平阳心头一阵暗喜，莫非这就放过我了？
不料，沈牧走在门口时忽然停了下来，也不回头，冷声道：“范德彪跟俄螺丝黑手党合作是什么性质你很清楚，你虽然作过劝说，但最后还是参与其中。看在你还算诚实的份上，我不杀你。自己去自首，还有出来跟家人团聚的一天。否则……”
金平阳浑身一震，终究还是躲不过啊。见沈牧还在等着，他颓然应道：“知道了。”
“很好。”沈牧扔下这句，飘然出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毛子想买孙筱燕名下的一块地？而且不惜代价？肯卖就好，不卖就打？
这块地到底有什么稀奇，让毛子志在必得？难道他们想进军华夏房地产行业，以此为幌子渗透进冬北？投资的项目多了去了，为什么非得是这块地？
回到冰城，他让情报小组和华小天都展开调查，可却没有发现任何疑点。那块湖边的空地面积虽然非常大，达到六千多庙，但却只存在于政府远景规划之中，短期内没有动工的可能。孙筱燕拿下它，似乎也只是当作长期投资。
无论从哪方面看，这块地除了大，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调查陷入了僵局，但沈牧既然肯定它有问题，就不会轻易放弃。在跟网管沟通以后，他改变了思路，专门查这块地发生过什么事。
一查，还真就查出点名堂来。
买下那块地的，不是孙筱燕，而是韩承义。
那里以前是农田，韩承义当年买下它就是看准了房地产行业会火，于是斥巨资拆迁收购。但因为短期之内不可能动工，再加上他自己出事，所以就一直闲置着。
但沈牧通过警方档案查到，在韩承义买下地以后，出事以前，警方曾经接到报案，说有外国人拿着什么仪器在那里勘测。
但从档案看，这件事最终不了了之，没有下文。
沈牧找到当年经办这事，现在已经退休的警察，得知当时警方把这件事定性为“非法绘测”，但十几年前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都没有对“非法绘测”引起足够的重视，因此驱逐绘测者后也没有深究。
沈牧得知情况后，越加肯定那块地绝对是藏着什么秘密。
但有一点想不通，华夏的地，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它有什么特别之处，毛子怎么千里迢迢跑来探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