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户甩开了空,冷声道:“看来你是要嘴硬到底,好啊,试试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棍子硬。”说着便让人将了空拖了出来,命人找到戒棍,对准了空后背,开口道:“了空师父,这一棍子下去,你的身子骨怕是受不起啊。”
“张户,放开了空师兄,放开。”后面的僧众纷纷起身,向前冲撞,却被张户派人生生拦下。
“只要你们说出林子朝的行踪,以及寺内库银所在,我就放了他。”
“卑鄙小人,师兄们和他们拼了!”
就在寒山寺僧众要与众人缠斗之际,了空开口道:“诸位师兄弟,晚课时辰已到,今日诵经《地藏本愿经》,莫要其他事情扰了每日晚课。”
“可是,师兄——”
话音未完,了空手边的木鱼已经响起,平缓舒畅的佛经已经开始奏响,寒山僧众见此,一个两个长叹一声,席地而坐,重新合十双手,开始诵经,直至最后一人不甘的看了眼张户后,盘腿而坐,低声诵读。
听着平缓的诵经声,张户只觉得眼睛发红,心中怒气难难以抑制,好啊,嘴硬,看你能撑多久。一声令下,戒棍狠狠的打在了空的背上,了空口中当即吐出鲜血,可即便如此,诵经之事依旧不停。
“继续打,打到他说话为止——”
清脆的击打声外响亮,而曾经被施与恩惠的众人没有一人出声质疑,他们在等,等着了空告诉他们粮食的所在,指望着曾经杀他们亲人的流匪带给他们生的希望。黑白的颠倒,只因一口米粒。
被困于密室的林子朝被身后人死死攥住双手,方才了空趁他不备,令平士将自己拖入密室,又让僧众一层一层坐在大殿之中,为的就是牢牢挡住佛像身后的密室入口。此处说是密室,冲其量也不过是点隐蔽一些的空间,几百号人躲在此处不敢发出半点响动,了空之所以甘愿挨打除去其他,更为的是帮林子朝争取一些时间,等待煜王到来。
林子朝几次想出去,却被身后的平士死死拉住,也不知了空给平士说了什么,之前还对林子朝大声质问的平士,此刻为林子朝安全绝不放手。
林子朝瞪着平士,小声威胁道:“你不放手,他就会被打死。”
平士犹豫了一下,但想起刚才了空的话,若是活着的林子朝才能保下他身后的众人,包括他的奶奶。想到此处,平士抓紧林子朝的手腕,不肯放开,“你必须活着,不然你让他们怎么办?”
林子朝到了眼身后一双双渴求的眼睛,刚想开口,却听到外面张户的声音嚷嚷着:“怎么,快死又不是已经死了,还早着呢,把他架在柴堆山,要是我数十个数,还没有人告诉我我想要的答案,我手里的这把火可就落在这堆柴火上了。听说高僧火化后都有颗舍利子,不知道了空师父你烧完以后,会剩些什么?”
被拉上柴堆后,了空虚弱的看了眼大殿之中快要起身的僧众,吐尽口中鲜血,断续道:“继续……诵经”
僧众记起方丈教导,看着眼前师兄为了佛像后的众人备受煎熬,擦了擦眼框中的热泪,重新坐回原地,遮住密室入口,大声诵经,一字一句愈发昂扬。
听着佛经,看着眼前已经只剩半条命的了空,依旧蠕动嘴唇,默念佛经,而他的身后就是几十米高的镀金大佛拈花微笑,从不敬畏鬼神的张户没来由的心里发慌,只觉佛像上的那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盯着自己身后发凉。一把抓住了空,有些发虚的问道:“我不想要你的命,告诉我银子在哪,我就放了你。”
“佛渡……世人,无需……钱银,佛渡……世人,从始……至终。施主,放下吧。”
张户一声怒吼,狠狠的扔下了空,将手中的火把扔在柴堆上,火苗瞬间暴涨。
就在此时,有一个人影从大殿冲了出来,一把拉住了张户,然后又冲进人群中,乱碰乱撞。张户皱着眉头,接着火光,只觉的方才那人碰过的地方有些发粘,低头一看,只见手腕只见竟是一片黑红,腥味扑鼻,再回头一瞧,只见冲入人群中的那人披头散发,脸色发黑,浑身血迹,脸上竟是被挠破的血痕,瘆人至极。
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一闭眼,重重的倒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他染了瘟疫,凡被沾上血迹的人都得死。你不是要找人吗,都在里面,不过只剩一具具尸体,没什么好瞧的。”林子朝不知何时从密室中走出,晃了晃同样沾染了黑红血迹的手腕,瞥了眼大惊失措的张户冷声道:“瞧,你也染了血,看来黄泉路上咱们还能做个伴。”
这话一出,所有人方寸大乱,就算有人心有猜疑,但瞧见那人的惨状,又有那人的尸体躺在那做个活生生的例子,谁敢拿命赌。一瞬间众人疯狂散开,连滚带爬的冲出门外,生怕自己慢一步,被鬼差抓住了脚。不过顷刻之间,所有人都一哄而散,只剩下身上带血的那几人疯狂的擦着身上的血迹,边哭边嚎。
眼见此计出人意料的顺利,林子朝连忙一脚踢开已经着火的柴堆,然后一个箭步冲上去,用匕首隔开平士身上的伤口,放出毒血,连连施针封住其周身大穴防止毒血扩散。看着原本俊朗的少年如今的脸上划满了伤痕,林子朝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