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扇窗,一扇门,一张桌,三把椅,左右两侧书架上,整齐摆放着大小卷宗机要,无花草,无摆设,仅此而已,这便是炳王府内书房的全部。朝中众臣,只怕连同燕皇越崇也不曾想到,一向喜房竟是如此简单。
而此时房中,越则炳正提笔而书,批复着自家属臣所上呈的密报奏折。
炳王身边的贴身侍从单陵小心的从门外进来,看着自家主子眼下的乌青,暗自叹气,外人都道主子阴晴不定,难以捉摸,可只有他知,当年四皇子降生时天有异相,圣上大喜,安贵妃在宫中母凭子贵,主子和德妃娘娘在宫里的日子一下子难过起来。主子能有今日威望地位,全是熬着心血,一点一滴拼抢出来。这几日为了朝中之事,主子已有好几天都不曾合眼,他在一旁都看着心疼。
悄无声息的为越则炳换上新茶后,单陵估摸着越则炳的脸色,小声问道:“启禀王爷,萧侧妃见王爷这几日来彻夜未眠,特意备了银耳燕窝,候在门外,王爷可否召见?”
这话问出了口,立刻便石沉大海,再无回音。单陵见此,连忙屏气收声,不敢多言,悄悄的退出书房,留越则炳一人在房内处理公务。
猓萧扶罄焦急的等着单陵的口信。自打她爆出余氏那个贱人怀孕的真相后,王爷和德妃娘娘虽没有明说,但她看的出,他们对自己将此事闹得如此之大,还是心存怨言。若非母亲提点,她还懵懂不清,以为自己立了多大的功劳。若有下一次,她决计不会亲自捅破这层纸,脏了自己的手。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眼下让自己重得王爷宠爱才是头等大事。
隔着树影,萧扶罄看见单陵的从书房内退了出来,心中虽急,但她可没有那个胆子闯入书房院落,凑上前去问上一问。炳王府的书房,除了王爷钦点的那几人,旁人是进不得的,正好,她还不在其中。
终于等到单陵靠近了些,萧扶罄急切的问道:“王爷可许我进去了?”
单陵客气的笑了笑,恭敬道:“回禀侧妃,王爷这几日来公务繁忙,此番还不得空,怕是见不了侧妃。若不然您先回去,王爷若有吩咐,单陵立刻派人去请您?”
未得答案前,脑中旋绕过各式各样的回答,如今的答复,让萧扶罄悬着的心也算放下。只是这一沉,便落入了无底洞中,满身的疲惫无奈,好像抽空了萧扶罄全身的力气。
苦笑一声,摆摆手:“罢了,有劳你了。”说着萧扶罄便命人端着食盒往回走去。
单陵心中长叹,他至今记得萧侧妃入府之日,何等的风光张扬,虽身穿的是侧妃的暗红嫁衣,但她却生生穿出了比正红还要耀眼的风采,就连王爷当日,也是迷住了眼。可如今看着萧侧妃的背影,已如同快要凋谢的牡丹,再不见昔日光彩。这炳王内府中的哪一个,又能逃过这般命数…..
想到这,单陵突然一个寒颤,回过神来,暗骂自己多嘴,忘了规矩,王爷的私事何时轮到自己来感叹多嘴。
正当此时,炳王的贴身侍卫,伏潽快步而来,见萧扶罄在此,行了一礼后,转头问向单陵:“主子可在书房?”
见单陵点了头,伏潽二话不说,直入书房。炳王钦点可自由出入书房的人中,作为贴身侍卫的伏潽,自然在列。
单陵见此伏潽走的匆忙,转念一想,叫住了萧扶罄,“侧妃留步,您不如稍等片刻。”
“呵,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堂堂一个侧妃,连个侍卫都不如。”萧扶罄的话听着泛酸,平日里的腔调又显了出来。在萧扶罄看来,她和炳王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如一个侍卫和小厮多。堂堂侯门嫡女,怎么能意平?
跟在炳王身边多年的单陵如何听不出萧扶罄话中的嘲讽,碍于身份,他也不好多言,躬身行礼后,退了下去。
话已至此,至于听不听的进,他也是无法。
……
书房内,伏潽半跪在地,向越则炳回禀着刚刚得到的消息,“启禀主子,煜王和盛延散朝后便直接去了都护营。煜王与胡毅在军帐中独处了半个时辰,所谈内容探子尚未查清,但盛延的确向胡毅手下的兵士询问了周氏命案。”
听着伏潽的回禀,越则炳抬起头,眯着一双桃花眼,挑眉道:“呵,我这四弟,果然如我所料,争强好胜。这败局才露了一分,便迫不及待的想翻盘。也好,那我就助他一臂之力。胡毅的家眷给本王看牢了,还有刑部、吏部可准备好了?”
“秦左丞已经打点妥当。”
“好!只要煜王上钩,便让秦弼收网。这一次本王要断他的左膀右臂。”说此话时,越则炳的眼中露出浓浓的杀气。
伏潽顿了一顿,继续道:“禀主子,还有一事有些蹊跷。有人来报,煜王的小厮林子朝曾找过他,拉拢他在主子身边潜伏,暗中为煜王效力。”
“林子朝?......他倒是个变数。”越则炳暗自思索后,开口问道:“是何人来报?”
“此人名为王海,本是安插在燕都城中的暗线,后因得罪了逸阳公主,被墨逐送入了燕都府衙。按照府中规矩,在牢中废了他一条腿,当做弃子,不再启用。”
“哦,还和逸阳扯上了关系。”越则炳放下手中的笔,摩挲这拇指上的扳指,勾起嘴角,“吩咐下去,让王海重回府中,还有告诉王海,林子朝所提之事让他答应,必要时本王会给他筹码。”
“是,属下这就去办。”
待到伏潽退出书房后,越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