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开端,总是美好的。
三位少年一见如故,结为兄弟,相互约定,定要为天下成一番大事。为一展抱负,三人同拜于一师门下。大师兄苏白明先行学成出师,高中状元,任职大燕朝堂,深得圣心。为定天下康乐,苏白明以一人之力,舌战云国群臣,使云燕两国止戈停息,暂休旧好。一时之间,苏白明之大才传遍天下,不仅是燕云两国皇帝,甚至是两国文武对其也称赞有加。
故事的后来,便总是落了俗套。
其他二人相继出师,眼红苏白明所得盛誉,暗中用计,挑拨君臣关系,致其含冤入狱,病死狱中。而后二人,一人效力大燕,一人前往云国,约定若干年后,以两国国力一定输赢。
听晁老头讲完,林子朝眉毛一挑,“细枝末节不愿说?那我帮你?”
握紧的拳头压抑着怒火,如鹰的双眼紧盯着来人的狡黠。
可林子朝不在乎,逼迫,威胁,这些不过是家常便饭,难得除夕,也该有场大戏压轴,于是乎,缓缓开口,诉说着一个猜测的故事,“晁家有一女,名为晁彤也,此女聪明伶俐,不仅经商颇有天赋,同时对兵器也有一二研究。因缘巧合之下,此女同苏白明情投意合。后得知苏白明含冤入狱,多方努力,将其偷梁换柱从天牢中救出,二人至此远走他乡。不料苏白明师弟得知消息,派人围剿,晁彤也重伤而亡,苏白明情伤过重,失了心神,从此疯疯癫癫。”
“不知我说的可还有遗漏?”没错,他在调侃,他在炫耀,他在告诉晁老头,他的一切都被自己知晓,没有人能将他永远玩弄于手中。
可突然之间,他觉得眼前景致开始模糊,双脚离开地面,疼痛快要将他碾碎,晁老头的手紧紧卡在他脖颈之上。
“你从何得知?说!”
头昏脑涨,林子朝只觉喘不过气来,握住老头的胳膊,挣扎的吐出断续字句:“你买晁园…我查过晁家…晁彤也突然暴毙…但有传言她是私奔离家…”胸口越来越疼,若在不松手得以喘息,林子朝断定他绝不会见到明日的晨光。
“哈哈哈哈”晁老头忽然松了手,爆发出一阵大笑,“到底是林余安的女儿,这种狡兔三窟的风格果然如出一辙,凭一个宅子,就能查到这么多,看来用你用对了。”
扶着墙壁,林子朝躬身平复气息,有些记仇的诅咒道:“日子久了,什么都烟消云散,一切不过是猜测。但你疯疯癫癫,这倒不假。”
其实当初越逸阳说出关于盛延师父那把剑的来历,以及老头给自己的匕首和对林余安的痛恨,他就已有怀疑,但苦于找不到下手之处。直至晁老头要自己买下晁园后,他才在一团乱麻中找到了头绪。翻翻旧书记录,探听民间野谈,有些事虽不能得知真相,但也能顺藤摸瓜。
“嘿,丫头,随你怎么说。”晁老头笑着道:“他们要保云燕和天下安定太平,那我就要让这世间大乱。而你,丫头!便是老头子手中最好的棋子。”
“我是要毁了林家,而你要毁了天下,似乎……道不同不相为谋?”
“不,你我走的正是同一条路。你可知,就因你废了林子司一事,打乱了多少人的计划,现下林余安、萧承衍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越崇父子也不会坐以待毙,所有人因为你而重新布局。未来如何,他们都不再敢确定!”
“殚精竭虑这么多年,用尽了手段方法,为的就是要让他们选中的一国成为世间最强吗?那我就偏偏把他们统统毁掉!没什么能阻挡我!我要让他们也尝尝心痛的滋味!”晁老头越说越兴奋,脸上的刀疤也越发狰狞,眼中闪现出诡异的光芒,像极了走火入魔的狂士,丧失了理智心神。
面对狂热的晁老头,林子朝眼中却是淡然如水,“你就断定我会帮你?”
“不,你不是在帮我,你是在为你自己。你需要我,可我,不见得非你不可。”
林子朝冷眼看着,老头眼中的自信并非没有底气的狂妄,他,原比自己想象的要深,更或许他有更多的底牌。
“你是苏白明,云国是林余安,那另一个是谁?”
老头一声奸笑,摇头道:“这个要你自己去找,才有趣。除夕已过,老头子我也没有给你这个小辈送礼的必要了。”
说完,晁老头转身便要走,却被林子朝的最后一问,止住了步子。
“日后我要如何称呼?苏白明,还是疯老头?”
“苏白明已死,老头子我随妻姓。”
以汝之姓,冠我之名,是世间最动听的承诺。
可惜阴阳永隔,一声长叹,满面霜尘,无处话凄凉。
林子朝伸手,看着打着旋的雪点落在他的掌中,随即化成一滴水珠。
燕都城的初雪,终于落在这除夕之夜,多少能为这躁动的城池降降心头的欲火……
而另一头的大燕皇宫,灯火通明,歌舞乐声,玉盘珍馐,丽人献酒。无一处不是觥筹交错,尽着场面上的热闹。
安蔚仪拿帕子捂着嘴,小声凑近越崇道:“圣上,您瞧,那个便是徐尚书的女儿,臣妾瞧着不错,性子温和,正合煜儿的脾气。”
越崇点着头,开口道:“不错,是个知礼数的。是煜儿向你提的?”
“最近煜儿忙的紧,几夜都不曾合眼,人都瘦了一圈,哪有这个心思。是臣妾算着等过了除夕,煜儿可就二十二了,再是耽搁不得。”安蔚仪向越崇吹着耳边风,不仅要替越则煜先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