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也差不多缓过来了,她恨南昭用这种方法逼她开口,知道自己无法与她抗衡,为了让自己好受点,乖乖回答道:“对,晔仙是女子,传闻她不止有倾国倾城之貌,并且她法力无边!”

南昭从未听过这什么晔仙的尊号,但直觉告诉她,这晔仙必定是上次在黑山中幻化女子像的真相了!

她还记得,不论是黑山之中,还是前一日的幻影,都曾说过一句话。

小昭,我等你三百余年了!

便是这个晔仙让鬼仙未辩给沈如故带过话,南昭当即就肯定,晔仙是灵女时代的;她道行如此高,如故还活着,那必定已是人仙,就算死了,也是比未辩还要厉害的鬼仙!

南昭已得到了符咒的来历,就此松开了欧阳宜。

然后,她施灵花之力,为这两个水鬼超度,有了她灵花的庇佑,他们无需替身,便可上阴人路,从此将不再被困这沧江中了!

施完灵力,天色已渐亮,南昭有些虚弱,面色苍白的坐在躺椅上。

欧阳宜换了身衣服,对她虽有嫉恨,但并不想再与她硬碰硬了,此刻换了之前对她的态度,浅声说:“水路还好,我们下午就要上岸了,去云州还要走三天的陆路,最近那条道还不太平,你不该耗费灵力,超度那两个落水鬼的!”

“他们借了你的机缘得以超生,你该开心才是,怎么?你担心我灵力耗费太大,保护不了你?”南昭知道此女目前的乖顺都是形势所逼,所以才没有好脸色给她。

欧阳宜撇撇嘴,“是,我是怕,可是也不止因为我啊,你灵力耗损,你保护不了我,又能自保吗?”

说到这个,南昭就颇为自豪了,她回答道:“我就算没有自保的能力,我还有如故呢,他自会救我,因为我是他的妻子!但是你——以我对他的了解,只怕你的重要程度,还没有达到他必须得救的程度!”

“你!”

“所以,你若想早些死,可以继续作!”

欧阳宜也知道,她说的这话并非吓她。

就昨晚上,她用了晔仙的符,引南昭入了梦以后,本想去沈如故屋里做点儿什么,可她软的用尽了,那男人坐怀不乱,她最后不得已之下,只能以死相逼!

她的匕首都放在脖子上了,那男人却无动于衷,根本对她的生死无所谓!

现在,她也看清了这一点,便低眉顺眼的说:“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那我可谢谢你了!”南昭说完,收拾起家伙,趁天色还早,赶紧躺回去睡个回笼觉。

到了半下午,商船停靠在一个名叫邻水镇的小港口。

船上看着工人们将欧阳嵩的棺椁抬下去之后,南昭带着欧阳宜从船上下来,沈如故已先他们一步下船,提前备好了马车,见她们过来,他也不回避另个人在,直接温声对南昭说:“天色将晚,我们本该在这邻水镇安顿下来,明日一早出发,不过三日后属阴,是大凶之日,我们送的棺材,终究不吉利,若今晚停下来,只怕后来会生事端!”

南昭点头:“那就别歇了,今晚我们赶夜路吧!”

决定好了,她让欧阳宜先上了马车,他们这一路,不算他们三人,其他的潮源的人一共有十个,四人负责拉棺材的马车,一人负责赶南昭他们的马车,剩下的五个是潮源的护队。

做生意的,南来北往,押送的货物都价值不菲,所以每个商队都有护队,是由雇主花钱雇来保护商队安全的。

这几个护队都是在潮源做了很多年的,跟商队走过不少路了,其中带队的名叫孙小鹏,南昭在泰州跟此人打过照面,当时并不算愉快,不过都过去了!

还没正式出发前,南昭到最前头主动问起孙小鹏道:“小鹏,这条路你熟吗?”

孙小鹏正在和其他两位护队说话,这边见少夫人竟主动过来说话,他还因上次的不愉快有些抱歉,忙回答道:“去年末走过一回,当时押的货都没了……”

南昭知道这事儿,所以随口问了句:“那你这回不怕啊?”

“怕啊!”孙小鹏挠了挠脑袋,如实说:“可大少爷给的价钱高呀!一趟,顶咱们跑一年的了!”

旁边的另一位护队名叫廖堂,此人接过话来说:“小鹏老母重病,看病花了不少钱!”

本来是无心一问,突然得知这件事,南昭一时不知要说什么。

倒是孙小鹏傻呵呵的笑道:“潮源待我不薄,若是没有潮源,我一个粗人,哪儿能赚到那么多银子给我娘看病?而且我娘的病也有好转了!”

“伯母一定会好起来的!”南昭由衷的说。

几人就各自去忙了,她站在旁边看着,身侧传来一道男声问:“在想些什么?”

她看着远处正在港口上忙碌的人,怅然道:“坐在高位之人,每日为争权得力绞尽脑汁,而这些普罗大众,终日奔波,不过是为了糊口,你说,会否有一日,这世上再也没有这样多烦苦之事?”

“不会!”沈如故几乎不假思索便给了她答案。

她却不甘的问:“为何?”

“因为人心贪婪不止,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南昭转头看去,沈如故那总是冷冰冰的脸上,竟浮起一丝感伤。

又只在一刹那间,他便收起了自己的情绪。

从没问过他为何这般,其实南昭早就懂了!

像他们这种随时会遭报应的人,是不可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的,所以总看不透沈如故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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