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四九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她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她不安的在庙里来回踱着步。脑海中飞快的思索着,会不会有什么旁的可能性。
可是,思索了好一阵,她确实想不出有什么旁的具有说服力的可能性。倒是旁人要拿自己要挟翊宸的这个念头愈演愈烈了。
怎么办?她咬了咬嘴唇。
自己已经被这臭道士囚禁在这数日了。对于外面现在的情况她是一无所知。
但有一点,她确信的。翊宸定是像自己担心着他那般,也担心着自己。
她忐忑不安的抿着下唇,双手交握,时不时用大拇指的指甲在另一只手上扣刮留下了一个个印子而不自知。心尖上就像是挂了个不断摇换重锤,而连接的却是根细细的棉线,这时光终归是难熬的。
待到这日血红的夕阳,在散乱蔷薇色的斜晖,闪烁不定地蒙在庙前的空地上。
那道长从屋顶一跃而下,在庙门口站定。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纸袋,丢进庙中就准备离去。四九出声唤住了他
“道长,且慢,我有话要说。”
此刻,四九一反常态的好脾气,让这道长着实有些诧异。
他愣了一愣。开口道
“何事?!”
“我想与道长谈一笔交易。”
闻言,这道长不禁轻蔑的笑道
“你一妖孽想要与我谈什么交易?若是想耍什么花招让我放过你,休想!”
说完,他便要拂袖离去。四九忙又唤住他
“道长,我不是要你放了我。”
“哦?那是什么?”道长有些意外。
“我只是想让道长替我休书一封,给我那凡间的夫君。随便你怎么写,写我死了也好,回乡也罢,总之叫他断了念想才好。”
此时,门外那道长背着光。看不清脸上是何表情。但是四九看见他的身子明显一僵。
四九轻轻叹了口气,又道。
“被道长囚禁的这几日里,我已经想通了。道长说的对,人妖殊途。在没有酿成大过之前,还是与他断了才好。想必道长也看的出,我非一般的妖,我是仙狐。只不过道行尚浅罢了,可即便是道行尚浅的仙狐,内丹也比一般的妖精更好些。拿来炼丹,道长用了定是大涨道行的。若道长帮我达成所愿,我定全凭道长处置,毫无怨言。否则,我就自毁内丹。叫你什么也得不到。”
她似乎是在笑,但她的眼神凌厉如有锋芒。
她盼着,这道长能为自己送封信给翊宸,让他切不可因自己受到胁迫才好。若翊宸安好,舍弃颗内丹算的了什么?只是。这道长肯么?只怕是,这事情远不是她一颗内丹就能平息的。但是,无论怎样,她也要试上一试。
那道长看她这副样子,绝不是开玩笑的。他顿了顿,几次想要开口,却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拂袖纵身跃上了屋顶。
四九愣住了。不是说,这道家成仙的极少么?这拱手奉上的修为,他不语,究竟是要,还是不要啊?
心有不甘,四九仰面对着屋顶上的道行喊了半天。那道长始终什么话也没有说。
就这样,忐忑不安的又过了一夜。
第二日,晌午。那道长没有再给四九吃食。
他盘腿蜷坐在庙前的空地上,身上的那八卦衣在阳光中散发出的光芒煞是刺眼,只是见他咬破了手指。在一道黄符上行云流水一般写了什么。一对剑眉树两边,紧闭双眸,方形大口念念有词。
但见那道士突然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大喝一声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话音未落,手中一张黄符纸就被他用力甩向天空。
照着那薄纱般轻的黄符纸,被砸出来之后按理说应该多多少少会向上飘一段距离之后才落下来的才是,可哪想这黄符纸一离开道士的手心立马就像长了脚一般直直的朝着四九飞来。
见状,四九心中顿觉不妙。她赶紧往后退,一旁退,一边用余光扫视四周,看看哪里可以躲避。
可是无论四九往哪躲,那符咒就是紧追不舍。好似不追上她,誓不罢休一般。
最终,那符咒还是追上了四九。当那符咒贴上四九的背之后,四九的就赶紧整个头愈来愈沉,太阳穴散发出针扎一样的疼痛,不禁抱头躬身,痛苦呻吟起来。紧接着,五脏俱裂般的疼痛自体内传来,她浑身冰凉,扑倒在地。
她的全身颤抖着,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她紧抿住唇。豆大的泪珠一颗颗落在手背上,顺着指尖滑落。心中突然没由来的一片茫然,紧接着,她的面前一黑。世界静止了。
郊外的一处僻静的小湖边。
阳光灿烂,云朵如絮。在阳光的照耀下,湖水清澈碧绿,水明如镜,像碎银子一样闪烁着。
湖边正并肩站着一男一女。
那男子长相十分的俊美,一袭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依旧如前世般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低至尘埃。
身旁那女子衣着华丽,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她时不时的抬眸,偷偷打量着身旁的男子。可是,那男子一直紧紧的盯着面前的湖水。
他的唇一直紧抿着,神情清凛如霜,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