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王鹏进了钱氏的屋子,环顾四周,却意外地发现大郎居然不在,他有一瞬的失落。可想着既然来了,话还是要说的,“四娘,我已经答应接纳他们母子了,不能食言的。”王鹏勉强解释道,语气的,不像解释,而像告知。
“你,你……”钱氏想生气,可又气短。别人不知道,王鹏却是知道的,她当年不是嫁,而是被卖进王家的,如此,别说他只是纳妾,哪怕他要娶妻,她都不能拒绝。事实上,她刚才之所以敢甩脸子,那还是因为,知道王鹏为着大郎的面子不会当场发作她而已。
她不能拿自己说事,就只能拿孩子说事了,“那女人带着这么大的继子,你让孩子们怎么想?尤其是睿儿,他天天盼着你回来,你倒好,给他带了个二娘回来不说,还要外加个便宜兄弟。”钱氏平时很不满丈夫对长子的偏爱,可此时偏偏只有长子才够分量让丈夫多加考虑。
“我纳妾关儿子什么事啊?再说,孙浩又不是我亲生的,他还想跟睿儿比不成?”王鹏声音高昂,却偏偏有了一分不自然,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
说多了也无趣,王鹏想着跑掉的儿子,到底有点不放心,干脆出门找儿子去了。
另一边,王睿答应了二丫之后,就开始发愁该怎么说服父亲。父亲是个意志很坚定的人,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服的。他揉了揉额头,唉,救命之恩果然不是好报的,不过他既然答应了,就会全力以赴,说起这二房,他也是不喜的。他一时不知该不该庆幸下,他爹除课业外,平时都很好说话,想来顶多被拒绝,总不至于挨打。只是该怎么说服他爹呢?
大郎一路上正愁眉苦脸地思索着,前方突然有脚步声传来,一抬头就见到了父亲,“爹,是你啊?”
原来王鹏从钱氏屋里出来后,想想也有点不安,想着要跟儿子达成谅解才好。这要是因为别人的儿子,而跟自己的儿子搞僵关系,那乐子才大呢。现在看到王睿神思不属的,就更觉得应该好好谈谈了。
不过,他的第一反应是生气,大好男儿怎么能如此关注后院之事,脸色登时一沉:“大郎,跟我到书房来,我几年都不曾考较过你的功课了。”
王睿一听,心神一跳,此时什么二房不二房的都先抛到了一边,眼下他只关心自己的功课能不能过关。考较完功课后,王鹏其实很满意,功课没落下,他额外布置的也完成了,不过为防他骄傲,王鹏还是挑了个刺,臭骂一顿才算完。大郎对于挨骂倒也习惯了,只要不动手就代表没生气,所以这时并未急着走,而是开口试探道:“爹,那二房?”
王鹏对于大郎的询问,倒也没生气,在他看来,大郎对家中任何事都有权过问。可如果因此而搞到神思不属,就不像话了,他很不满意,大丈夫做事就该干脆利落,想问就问,不想问就不问,拖拖拉拉地,平白地在那瞎纠结什么呢。
于是,他首先斥了句,“吞吞吐吐地做什么,男子汉做事就该干脆利落。再说,家里的任何事,你都有权过问。”
“至于那赵氏母子,”说到这,他顿了下,“我带她们回来也是有原因的。这次从远洋回来,中途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为此还发了笔横财,而她们的存在可以很好地掩饰这一点。再说,她们母子也是可怜人,对我们家来说也就是多两只碗筷而已。”
知道爹不是专程为了她们而滞留某地,王睿心里好过多了,对于他本人来说,这也就够了。只是刚才他已经答应二丫了,现在自然不能说不管就不管,“爹,那她们家还有些什么人,怎么就肯跟爹过来了呢?”
王鹏对着大郎,总是格外地有耐心,“她们家还有公婆妯娌小叔,只是都不是什么和善人,眼看赵氏没了丈夫,孩子又小,就时常欺上门来。”
王睿纳闷道:“哪怕被欺,也还是亲人,总不会太过才对。而孙浩已经十一了,很快就能顶起门户了,为何还要出走?”
王鹏详细解释道:“孙浩那几个叔伯如狼似虎,孙浩还小不是对手,赵氏更是童养媳没说话余地。如今已经不仅仅是日常欺压了,他们甚至谋夺了田产。这回,我们更是听说,她婆家要把赵氏卖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翁作妾,这才连夜偷偷走掉的。”王鹏没说的是,在卖身做妾一事上,他还跟着添了一把火,只因为他看上了赵氏。
“那么爹,为什么她们要给爹作妾,而不是改嫁他人为妻呢,是因为爹比较有钱吗?”大郎这话问得诛心。
“赵氏不是那等攀龙附凤之人,她是好女子,你不要误会她。”王鹏声音激昂地反驳,他真希望他们能好好相处的。
王睿突然发现父亲是真的对那女人上了心,甚至不允许别人说她半句不是,顿时很是心塞。低头沉思了下,王睿还是语气诚恳地请求道:“爹,这样吧,我们给她们安排房子田地,若是这样,她们依然要嫁,那我们就是注定的一家人了。”说着他又小心抬眼去看父亲,“爹就容我任性一回吧。”
王鹏看出他眼里的认真,虽然脸色难看,到底还是咬牙应了。王睿当下松了口气,他答应二姐的事情,总算是完成了,随后自是告知二姐不提。
第二天,王鹏就把所有人都叫到了大堂,等大家都坐好后,王鹏对着赵氏开口道:
“赵嫂子,当初我也是一时情急,就将你们带回来了,事后想想似乎有些不妥。现在我给你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