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氏在程婉走后,不停地嘀咕,造孽呀。
听壁角的伯祖父,终于走了进来,一进来就数落道:“早叫你别管她的事了,非不听。现在好了吧,为了她落下一身不是不说,连棺材本都要搭进去了。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她也不想想,你都多大岁数了,哪是年轻时可比,早就是用一个少一个的年纪了。”
这回,老程氏是真伤心了,“好,我以后再也不管她了。”她对这侄女,可真算得上掏心掏肺了,结果却一点都不知道体谅她的难处。
伯祖父听了,却很是开怀,“这就好,这就好,我一直担心,你总干涉鹏子的家事,这要是搅得他们家不得安生,我死后都没脸去见弟弟他们了。”
丈夫的弟弟,她是知道的,虽不是嫡亲的兄弟,可他们却是一个爷爷名下的,而且也就他们俩兄弟,所以一向处得堪比嫡亲的兄弟。这几年,鹏子都不上他们家来了,想来丈夫也是伤心了。
这个丈夫虽然没多大本事,可却是一直站在她身后,支持她,包容她的,哪怕有些事,她做得偏颇了,也绝少指责过她,而她这两年的确是让丈夫难做了。
老程氏这会,含着泪说道:“好,为王筱说了这门亲事后,我对她们母子也算仁至义尽了。以后他们的事,我是再不管了。”她其实也是怕了,王鹏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人,再不知分寸地过问他的家事,王鹏可能就要恨上她全家了。再者说了,如今王鹏家起来了,拉拢都来不及,就更不能得罪了。
没一会,程婉就来了,却只拿出了十五两银子,跟她姑妈说再买两亩,凑成五亩就行了,还说她儿子那么优秀,总能找到媳妇的。老程氏听了,冷笑了下,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应了说亲这事后,伯祖母就开始发愁该说哪家闺女。说亲并不容易,一来要尽可能地说门好亲事,二来这边的情况也要给对方说清楚,总不能会有骗婚的嫌疑,她还要脸呢。
她在心里反复琢磨了几天后,就开始找人商量,最先找的,自然是她的几个媳妇。她把儿媳们都叫来,问她们手上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不管是附近的还是她们娘家附近的人。
结果媳妇们一听这情况,她二儿媳直接就来了句,“哟,那可是凤凰蛋啊,谁配得上啊?”程婉跟她二儿媳柳氏的关系最糟,这不,一出口就怼上了。
这话一出,大儿媳跟三儿媳就都不说话了,毕竟她们跟程婉的关系也不好,有了老二家的打头,她们自然也是纷纷推说没有人选了。
看好好的事,直接被二儿媳给办差了,老程氏当下恼怒地瞪了罪魁祸首的二儿媳一眼,也只得挥了挥手让她们都下去。见这几个媳妇都不待见侄女,想来想去,只能找自己的闺女商量了,毕竟她们姐妹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王茹来得倒是很快,来了后更是急急地关心道:“娘,你找我?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老程氏摆手让女儿别紧张,“我没事。我就是找你问问,有没有合适的待嫁闺女,我想给王筱说亲。”
王茹瞬间就变得没精打采的,一副提不起劲的架势,“是他啊。”
老程氏听着闺女的语气不对头,她心里一动,“怎么了,他们得罪你了?”要不然,闺女以前明明很关心的,如今怎么这副态度?只是,程婉她们怎么敢?
王茹勉强提了提精神道:“那倒没有。可这些年来,为了他们,我把三嫂,甚至大郎都给得罪了,就是三哥如今对我也是不冷不热的。婆家听说,我得罪了大郎这个解元后,对我都有些不满了。”说着,王茹的口气中就带了几分哀求,眼眶都有些红了,“娘,我们别管他们的事了,好不好?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她一向知道,她娘有多看中程婉这侄女,可她真不想再掺和了,也掺和不起了呀,她如今在婆家已经够难了,若不是她嫡亲的大哥是个举人,婆家的日子可能就更难捱了。
这些年,她在婆家的日子一向过得不错,这两年更是顺心,毕竟她前有嫡亲大哥有举人功名,后有堂哥家财万贯,跟她情分也深厚,这两年一直礼数周到,送的年礼更是丰厚。可自从有了宴会那一回事后,三哥家的年礼,就简薄得寒碜了,元宵之类的小节气,对方更是没了踪影。如此态度胚变,婆家自然要去打听了,随后就都知道了,她为了她三哥家的一个妾室,把她三哥一大家子都给得罪了。如今家里,上上下下都在埋怨她,这其中还包括她自己的儿女,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现在,她自是再不肯沾程婉的事了。
这时,老程氏才发现,为了侄女,她把亲闺女都拖下水了,此时,更是满心后悔。她对着闺女满口应承道:“好好好,不管了,不管了,以后咱再不管了。”
王茹听了,也很是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跟三哥是嫡亲的血脉,没有她们在那搅和,以后总能修复关系的。”她说得自信满满。
可她不知道的是,自当初在宴会上,她那么公然地捧着王筱看不起她三哥后,就已经狠狠地得罪了她三哥,以后的关系,是不可能恢复到从前了。
之后,王茹又想到了她娘说的事,“筱哥儿的亲事,娘不管能行吗,表姐会同意?”她对自己的表姐也是有几分了解的,那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要是不管,她表姐能天天过来缠着她娘,而娘对她表姐又向来心软,怕是不容易脱身。
老程氏只对她说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