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叩见宁嫔娘娘,娘娘万福金安。/34/34936/”悦常在向宁嫔行大礼,座上的人淡淡一笑,“自家姐妹,不必多礼。”
“娘娘说的是,都姓董鄂氏,本就是自家姐妹。”悦常在起身,顺便将宁嫔的屋子打量了一番。“姐姐这里,真是清雅素净得很。”
清雅素净是好听地说法,难听一些,就是穷酸简陋。虽然到底是天家的地盘,再怎么样也不至于穷酸,可比起别的妃嫔娘家大把大把的金银支持者,宁嫔的确难一些。
宁嫔示意婢女们下去,请悦常在坐:“冬燕一去,你身边没有得力的人,要不要从我这里挑两个宫女去?”
“我那里能有什么事,多一个不派大用处,少一个也不碍事儿。”悦常在说着,垂眸道,“因是才出来,到各处请安问候,才能有机会见您一面,不然姐姐如今,都不大乐意和我,还有其他位份低的姐妹往来了吧。”
宁嫔神情淡漠:“悦常在若是没别的事,我也不耽误你到别处请安了,几位贵人跟前,也要去吧。”
“是啊,身份地位,连区区的贵人都能压着我。”悦常在知道自己被挖苦了,也不灰心,继续道,“不过臣妾来找娘娘,是另外有一件大事,要与娘娘相谋。”
宁嫔朝门外看了眼,似做不在意地说:“什么事。”
悦常在道:“我那堂姐,身体羸弱,并非真正有福气之人,她腹中的胎儿怕是不能好的,就算生下来,能不能养活长大,都不好说。”
“诅咒皇贵妃,你是不想活了?”宁嫔眼神锐利。
“我说的是事实。”悦常在道,“这宫里,谁都看得明白,皇太后偏爱景仁宫,对三阿哥也是另眼看待,将来立储继位,必定以三阿哥为先。”
宁嫔摆弄着手里的纨扇,不言语。
悦常在道:“别的不说,宁嫔姐姐,您知道贵太妃吗?”
宁嫔抬起睫毛,看着面前的人:“什么意思?”
悦常在道:“我是听吴良辅说的,那位贵太妃娜木钟,被皇太后关在东边的冷宫里,每日受皮肉之苦,活不能好活,死不得死。皇上做了多少年皇帝,她就受了多少年折磨,不久前,就连儿子,都死得莫名其妙。”
宁嫔的眼神,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匆匆避开了悦常在的目光。
悦常在起身,走近了两步:“宁姐姐,景仁宫的佟嫔,是皇太后亲手调教的,精明得出了天。毫无疑问,将来立储,她绝不会相让于你。而论恩宠,论家世,论智谋,您觉得自己,哪一样比得过她?”
正因为知道什么都比不过,宁嫔才努力向皇后、皇贵妃这些人靠拢,可她努力了,尽力了,她们始终不过是表面客气,再怎么主动示好,都得不到她们多看一眼。
“你想说什么?”
“立储的事,太遥远了,眼下为时尚早,毕竟那位三阿哥能不能平安回来,谁知道呢。”悦常在说,“现在有一件事,若是宁嫔姐姐愿意帮忙,对二阿哥多少也有些助益。”
宁嫔别过来,没说话,既没有开口问,但也不拒绝。
悦常在便道:“是这样的,为了冬燕的事,上头都知道我和吴良辅勾结,说勾结也太难听了,大家都在宫里头,不过是图安稳日子是不是?所以现在,我再想通过吴总管做些什么,只怕多少双眼睛盯着,很不方便。”
宁嫔嗤笑,很是不屑:“你要我替你去勾结吴良辅?”
悦常在忙道:“不是勾结,是互相方便。递送一些消息和银票罢了,而我能保证,娘娘从中获利的,比宫里那些干巴巴的俸禄多这个数。”
纤细的手伸出来,比了个满满当当的五,宁嫔心中一颤,比俸禄多五倍的话,她的日子能过得好很多,还能为福全攒下将来在朝堂里打通人脉的金银。
“宁姐姐必然担心,被皇上和皇太后盯上。”悦常在道,“可就拿我这儿的事说,若非冬燕在坤宁宫发癫,她夜夜被吴良辅接走,又有谁知道呢?再者,宫里谁不给吴良辅送好处?皇太后管不过来,皇上则根本就不管,至于坤宁宫更不必担心了。”
宁嫔干咳了一声,还是没有回绝。
“您慢慢考虑。”悦常在走上前,从袖口里抽出一张银票摆下,笑道,“这点银子,是家母命我孝敬娘娘的,请您笑纳。”
宁嫔看了一眼,心口又痒又怯,真真不知如何是好。
“奴才告退。”悦常在却恭恭敬敬施一礼,悄然退下了。
宁嫔坐在原处一动不动,直到宫女来报,说悦常在走远了,她才拿起张银票,避开宫女们在窗下阳光下展开看,足足两千两。
烫手的银票,更像是黏了无数浆糊,怎么也脱不开手,哪里舍得再放下呢。
而宁嫔眼下有一个心愿,那日对佟元曦说时,她的回应很暧昧,非要等到深秋,等到皇贵妃分娩,可哪怕几个月她心里都不踏实。
这一回,福全没染上天花,是他运气好,但难保下一次,就能躲过什么病灾。她没别的企图,就是想妥善管理书房和阿哥所的宫女太监,给孩子一个干干净净的地方。
“来人。”宁嫔唤人,吩咐宫女道,“悦常在有东西落下了,叫她回来取。”
数日后,元曦再到承乾宫探望葭音,葭音已经不卧床静养,能起来走动了。只是盛夏炎炎,旁人都热得只扑棱扇子,葭音穿着绸缎宫袍,满身冷静气息,仿佛完全不惧怕酷热似的。
元曦说:“我怀着玄烨时,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