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田道清头疼的紫首鳄鱼面对先天武者却一无是处,另外两只也分别被桑姓先天和罗真人轻松解决。一只足有脸盆大小的白色河蚌跃出水面,这家伙的两片贝壳开合之间如同一对羽翼朝着田道清的沼泽飞去。几名后天武者试图捕捉,刀劈斧剁根本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其溜走。
一柄蓝色的大锤凭空浮现,重重将河蚌直接入河泥之中,等其从中钻出时被人一脚再次踩入泥里。这人正是地兴镖局的另一名先天武者,只见他麻利地用双手硬生生把河蚌掰开,里面奔出一股洁白的火苗在其身上迅速结出厚厚的冰层,但是一道淡蓝色光芒也射入蚌内。
“哈哈哈哈!看来祖上的传闻是真的,居然真得在鬼啸林中养了这么一只雪焰蚌。这蚌珠我就自作主张收着了,其他的你们看着办,希望三位不要和我计较。”整个过程也不到一息,但是这位先天武者已经变成了冰雕,如果他那一道真气没有击杀河蚌后果就难以想像了。现在看来显然是他赌赢了,抖掉身上的冰碴从蚌内抠出一颗白色圆珠收入怀中,然后将河蚌丢了出去。
其他三名先天武者自然是不情愿,可是这种情况也不能立马翻脸,还是那位桑姓先天出来打圆场:“老哥的功法本就走了冰系一脉,得此机缘说不定真得能达到传说中的虚灵境,恭喜恭喜!小弟道法最浅薄就把这蚌肉收着,或许将来可以配出点有用的丹药,那两片蚌壳就不奢望啦!”
其他人虽然不清楚雪焰蚌有什么用,但是能让先天武者玩命争抢的自然差不了,不过看那四人的架势就知道这可不是后天武者能够染指的东西。他们将自己的yù_wàng完全发泄到寒潭之中,虽然那么有三两条鳄鱼趁乱成功溜走,不过也是因为大家懒得去追,其余的被彻底绞杀在这寒潭之中。战斗结束之后,潭中的蓝色渐渐褪去。数十丈见方的水潭最深的地方也就刚刚没过脖子,不知什么原因浑浊的水变得格外清澈,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各种水草。一些小鱼和虾蟹也慢慢从沙石缝隙里溜出来时不时咬一口铁鳄鱼的残肢碎肉。
“刚才两位东家把一切都看得很清楚,我们四个人眼里也不揉沙子。咱们丑话说在头里,谁要是慌报瞒报我直接废了他的修为,哪个要是觉得自己运气好就可以试试夸大自己的战绩!”桑姓先天一改谦和的态度,话里明显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先天武者几乎是等同于神明一样的存在,不管渴望有多强烈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冒险,特别是大家心里两边的芥蒂从未消除。
这些人至少也有后天高阶的实力,多数人已经达到后天顶阶,可以说是天心商行和地兴镖局的全部精锐,没有谁比他们更加渴望在道法上能够更进一步,每个人都有着不愿回首的修行经历。即便如此仍然伤亡不少,两位东家安排众人清理战果并收集斩杀鳄鱼的最好战绩,分门别类地整理上百头铁鳄的皮甲、血肉、碎骨并不轻松。三头紫首铁鳄被先天武者亲自出手大卸八块,不过他们只是抽走背筋并收集了几瓶棕色的血液就丢到一旁。
有人小声地猜测:“看样子八成那紫首铁鳄是打算留给亲传弟子的见面礼!”
另一人也跟着推测:“听说莫真人他们联手斩杀了一头堪比先天的黑鳄,也不知谁会捞到那一份见面礼?”
又有人讥笑道:“先天武者身上好东西多得是,没有紫首铁鳄未必就会拿出黑鳄……”他自然是认为那名灭杀雪焰蚌的先天不大舍得会把黑鳄身上的东西送给弟子。此时这名先天正远远躲在一边把玩着那颗白色珍珠,突然眉头一紧朝某个方向望去。
“我亲眼看见屈诚沫被黑鳄扑倒,居然还活着!”那个方向有一人缓缓地蹒跚而来,也渐渐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没有人带路,他怎么可能找到这个地方!你们地兴难道泄露了地图?”天心东家同样十分警觉。
“两位前辈手上的地图都不是最详细的,等他过来问问便知!”地兴东家也是感觉有点不可理解,起身高声大呵:“屈诚沫,过来答话!”
屈诚沫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依然是不紧不慢一步一步地走着,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颗白色珍珠朝那边走去。那名先天将珍珠收入怀中,笑着问:“真是命硬,他们都说你被黑鳄吃了!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快去回话……”说到这里屈诚沫已来到他面前,完全没有从前的恭敬反而是呆滞的目光中充满了杀气。直觉告诉他这人定然出了什么问题,并且瞬间产生了某种不可言表的危险感。
但是这种感觉明显是来得太迟,他只觉得脑袋嗡得一声然后就是胸口一紧。屈诚沫一下消失在面前,发现其已出现在数丈外,紧紧握着珍珠的手臂上满是鲜血。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多了个碗口大的血窟窿,心脏已经不翼而飞,再想动用任何手段都成了妄想。打通第一个穴位时的兴奋,眼看着心仪的姑娘上了旁人花轿的失落,困在后天顶阶倍受年轻人嘲弄的抑郁,突破先天的意气分发等等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不愿意承认这个现实却无从改变,带着无限的不甘与无奈生命体征快速地枯竭却无论如何不想倒下。
屈诚沫时隐时现地朝沼泽逃去,离田道清只有十几丈时突然一顿又换了个方向,三名先天随之追了过去很快全部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后天武者居然可以一击灭杀先天武者,这一幕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