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是被脸上的痒痒感给弄醒的。
睁开眼睛,一半是清朗的天空,一半是两颗白色毛茸茸的脑袋----白蝙蝠的脑袋。
“啊----”一声尖叫,贝贝跳起来,又再跌倒:全身散架,腿软得支撑不住身体。
僵硬的转头看身边,天~~~~昏迷不醒的四男,光脚板上血肉模糊,鲜血淋漓间连白色的骨头都看得到!而五狮连肚子的起伏都很缓慢,呼吸低微。
含着眼泪割断腰间的绳子,内心恐慌的贝贝呜咽:“珀巴----全桑~~刚隆,觉伽----醒醒~~~~”喊了几声没有任何反应,她却根本不敢摇动他们的身体。
再也顾不及身体的疼痛、酸软,贝贝爬过去翻遍破烂的车厢,里面的东西大部分碎成了渣渣,在三层破烂的床垫下,贝贝找到觉伽狡兔三窟的一窟:一小袋成药!
打开来将7、8种药都闻过,挑选出内伤、外伤、止血药,没有水无法清洗只能将就。先给四男的脚板洒上止血药、外伤药,而后口对口的喂他们吃下内伤药。
仔细的查看,无骨折现象,内腑可能有震伤,七窍没出血,翻开眼皮瞳孔没有涣散,紧张、害怕的她终于不再恐惧,但是她也不敢随便挪动他们。
使尽吃奶的力气,割下四小块床垫,脱掉头盔,软木轻轻塞到四人后脑勺下。再吃力的拖动床垫将四人盖起来,不能由着太阳暴晒,水分流失过多,加上失血也会脑缺氧,重度休克。
看了看狮子们,她不是兽医。对野兽的身体构造不懂,也没敢乱动它们,将破烂的车厢木板。也拖了几块搭在它们身上。
吐出一口大气,此时她才有余暇看两只白蝙蝠。“白鸦,知道哪里有水吗?水----”贝贝比划一个手掬水低头喝的姿势。
她已经是黔驴技穷,唯有救助于白蝙蝠,希望这两只不是来吃他们的,而是白鸦部落里有过交集的“朋友”。
“咕咕---咕咕”大点的那只点头。
贝贝欣喜若狂,翻身找盛水的工具,背桶在原地的凹槽,现在在哪个方向、离多远都不晓得。车厢解体了:一些零碎的生活用具早不见了!
咬咬牙取下武器、挎包、金丝甲,她脱下外衣、长裤,袖子、裤腿打结,只有用这个装水!
“白鸦,我好了!”目光急切的看着白蝙蝠。
白蝙蝠挑剔的看了她一眼,铺开翅膀扇了两扇腾空,又转身俯冲下来,双爪抓着她的双条上臂,将她提上半空。
“嘶~~~~好疼!”早说坐“飞机”的话,她可以自己抓着白蝙蝠的爪子啊!不过。为了一会空出双手提水,她没有抱怨。
飞了一刻钟,见到一小片绿树林。绿树中间有一个小小的水洼,水质透明。白蝙蝠落低,这货一点都不晓得怜.香惜.玉,直接将贝贝往地上一丢,扑落水边四平八稳的自顾自的喝水。
“靠~~~你就不能轻点!”呲牙揉屁屁的贝贝低声骂。
一瘸一拐的走到水洼边,先自己喝了几口,应该是地下泉水,喝进口里有点微微的甘,清凉沁脾很解渴。
先自己掬水清洗之后。把衣服、裤子都清洗过一遍,灌满后示意白蝙蝠可以走了。
再次体验了一把空中飞人。贝贝一着地差点来个落地滚。顾不得别的,跄踉着去给四男喂水。用水给他们降温,清洗伤口,重上一遍药。
五狮都给掰开嘴巴灌了水进去,还好,饥渴本能驱使下它们晓得吞咽,彻底松懈的她,一屁股坐在滚烫的沙子上。
“呀----烫死啦~~~”一蹦蹦起来,她这会就一条三角裤,一个皮眼镜,一双破烂靴,肉一挨上沙子,那不是直接烤肉一样!
“咕---咕咕咕”两只白蝙蝠嘲笑她,那眼里的戏谑,太过明显,想装看不懂都难。
双手叉腰很想开骂,张了张嘴忍住了,好歹是救命恩蝠,人家守护五人、五狮半天,不让野兽吃掉昏迷的他们,又辛苦的带她去找水,骂蝠的话就显得太不仁义,太不知感恩了!
泄气的拐到四男身边,用几块破碎的皮子胡乱的一垫,小心翼翼的坐下,此刻才觉得全身都难受,脑子发晕,眼前一阵阵发黑。
该不是中暑了?
倒了些水在掌心,贴上眉心,太阳穴,好受了点,现在估计是下午三点,沙漠里的日照,正是强烈的时候,她只得再拖着摇摇欲坠的身子,举了块大点的木板顶在头顶。
担忧的看看地上的四男,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决定搭个小棚子,要不四人热都会热出问题来。
两只白蝙蝠看着她一直忙乎,偏头好奇交流,这女人哪来那么多事?
棚子搭好,雄霸最先醒了,贝贝惊喜的抱着它的脖子:“雄霸,有没有哪里受伤?”
“呜呜呜----”雄霸伸了伸四腿,嗯,没问题,贝贝咧嘴笑了,孤单无助的感觉太他娘的挫了,她发誓这一辈子都不要再体味一次。
雄霸走了一圈没问题后,对着贝贝呜呜之声,伸爪指了指一个方向,贝贝猜测它回去凹槽那找东西,点头同意了。
几分钟之后,丽莎四狮也醒了,野兽的肉身就是强悍扛摔打,爬起来屁事没有,估计是坠落给震晕,其它没任何问题。
两只白蝙蝠见狮子们醒了,咕咕两声展翅飞走了,贝贝挥手大声感谢两只,欠了个大蝠情,估计以后也没机会还了。
此时,她才终于明白,为何白鸦部落的人要崇拜白鸦,为何族长、巫医会献血,为何白蝙蝠们要在大家身边嗅来嗅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