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跳如擂,尽管手紧张得发抖,四人也没有惊慌失措,没有大喊大叫,飞快的去做事,还在发傻的贝贝,让珀巴、刚隆抬回卧室的炕上。
不是说生孩子,都会阵痛?为什么她一点痛的感觉都没有啊,就是特别想如厕,小肚子胀得厉害,不自觉的想蹲着。
“我想上厕所。”
贝贝有点着急,实在是要憋不住了,万一大便在炕上----那,将成为她一辈子的耻辱。
“忍一下下,我提桶出来!”刚隆朝厕所跑,厕所空间那么狭窄,贝贝进去,最多能再进一个人,万一有个啥,那不是糟糕了?
“我,在这里----拉?”贝贝大吃一惊,这么私人隐秘的事,还是,别吧?
珀巴肯定道:“是!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拉。以前部落里满地是这样的,没什么了不起的。”
“听话,现在是特殊情况。”觉伽已经摆好工具、药物等等一切生产用得着东西,大小木盆子都准备了好几个。
提了便桶过来的刚隆,扶她坐下后,爬上炕打开专门的木箱子,里面是他们准备好的娃娃衣服、小被子、小毯子等等。
脸蛋爆红的贝贝,无可奈何的坐到桶上,努力了好一阵,终于意识到不是想如厕,是生产引起的错觉。
珀巴将火盆搬了进来,火炉子搬了进来点燃,炕也烧上。
屋子里的温度快速的升高,外面的喧嚣狂躁的风雨雷电声,被有条不紊准备的四男给完全忽略掉。
全桑的热水烧好了提进来,贝贝看到水,问:“要不,我坐在水里生?”水里也许要容易点?
羊水都破了好几分钟了。她还一点痛的感觉都没,肚子下坠却不是坠痛,想如厕却不是要如厕。却也不是要生产,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贝贝很担心。羊水流光了,肚子里的娃娃要窒息的!
猛然想起生产是要走动助产的,贝贝站起来开始在房间里快走。这段时间她因为睡眠不足,记忆减退,很多东西都想不起来,这一阵,脑子灵透了,所有这方面的记忆如潮水涌上来。
边走。边摸肚子,分辨着孩子的头在什么位置,如果两个孩子的头都是朝上的,那----没得说,肚子挨一刀是肯定的。
一个硬硬的小脑袋在宫道口!另一个稍靠上,贝贝松一口气,也许,肚皮不用开窗口了。
全桑端进来一碗一早就熬上的肉汤,已经不那么烫了,冷水冰过的温温的。贝贝接过大口大口的吞咽,不吃饱没力气生。
肉汤似乎有催产作用,刚一下肚。阵痛开始了!
骤然席卷而来的剧烈疼痛,让贝贝再也迈不动腿,双手扒着炕沿蹲下,四男欲上前帮忙,贝贝阻止他们:“别----蹲着生!”
躺着没力气,炕上没东西抓,她必须要有个东西抓在手上才能使力气。
紧张的四男半跪在她身旁,不停的喃喃祈祷天神保佑天神保佑,听得她一阵腻歪。天神有哪能耐么?
“唠--叨什么----拿东西垫在地上。娃娃,掉。下来---怎么-----啊~~~~办?”
疼痛一波强过一波,连绵不绝。捞起炕上的一枕头,往嘴里塞进一角,贝贝紧紧咬住。
满头、满脸、满身的豆大汗珠冒出来,很快,她的头发湿透了,身上的衣服跟皮肤粘在一起,汗珠子不断滴落泥地上。
深呼吸,深呼吸,积攒着力气,让自己不沉入剧痛的漩涡,眼前阵阵的发黑,耳膜嗡嗡嗡的作响。
实在疼得受不住,贝贝膝盖发软,跪倒在炕前,双手死死的抵着炕沿,头微微后仰,双腿张开,这样一来,她感觉好受一点点。
刚隆全身抖得厉害,爬过来紧紧搂着她的上半身,嘶哑狂喊:“不生了,不生了-----”
珀巴和觉伽、全桑哭笑不得,不生了?娃娃塞到哪去?拖出来就已经生了,贝贝也就解放了不疼了!
正是疼得脑子发晕的贝贝,感觉到刚隆的气息,拔掉嘴里的枕头,断断续续的叮嘱:“一会,如----情况,不----你们,保孩子,一定~~~~保孩子。”
四男惊愕失色,心脏扑腾扑腾似欲要跳出心口,这话听得实在是不详,被砸懵的他们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大口喘着粗气,贝贝目光定定,绝然道:“我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没了----就,没了!孩子----孩子,一定……”她的嘴被刚隆捂住了。
“别说-----你要坚持住,你没了,我也不活啦!”流着眼泪刚隆使劲的摇头。
全桑“哇”的一声哭喊起来,“我也不活!要死一块死。”
珀巴扇了全桑、刚隆一人一巴掌,“不准哭!贝贝,我们要怎么做?”
双拳攥得紧紧的觉伽,一字一句的说:“全,都,要,活,着!”咬牙站起来,“快,立即准备动手术!”
拖过皮垫子,医药箱也提过来,珀巴配合着觉伽,点亮所有的灯,全桑抹一把鼻涕眼泪,也站起来准备。
恍惚的贝贝,脑子里闪过那些躺在太阳底下挨刀的野兽,恐惧不已,不要啊!她实在是害怕来那么一刀-----现在的医药水平,尼玛的谁晓得会不会感染,会不会得产褥热?
她不想死---绝对不要死在生产上!
被这一吓,身体内部窜出一股力量,腰下使劲一挣,“啊-----啊啊~~~~”狂喊几声,猛然有个东西被她挤出来了。
伴随着一股血腥味的,是“哇----哇~~~~”的婴儿哭声。
生了?生了----确实是生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