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稳了稳气息,用画笔开始沿着怀幽的颈线而下,给他补上衣领,宛如用毛笔轻轻抚过他的颈项,再往下抚上了他赤。。裸的胸膛。
身边的怀幽匆匆侧开脸,他一直以来平稳的呼吸也被打乱,害我也感觉有些呼吸不畅起来。
画孤煌少司,月倾城时,我都没有这种感觉,而在画相熟的怀幽,我却真的不好意思了。心口感觉热热的,连带脸也热了起来。
怀幽站在我身旁的身形忽然感觉明显起来,那和画上一模一样的线条,身线,还有那纤柔窄细的腰身,怀幽像是忽然从稀薄的空气中显了形,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鲜明,让你无法不感觉到他就在你身边,不去在意他的存在。
“怀幽,你遮住我的光了。”
怀幽在我的话音中带出一丝失措。
“坐下吧。”
“是。”怀幽脚步有些急促地想离开,但他却忽的顿住了脚步,静了一会儿,缓缓走回我身侧,然后,慢慢地坐在了我的身旁。
我毛笔微顿,他低垂下脸,没有离开。
怀幽向来注重君臣礼节,在我这里,也一直是谨守本分,和我同寝也是被形式所逼——瑾崋睡相太差了!
今天,是他第一次主动靠近我,坐在了这个时常是瑾崋坐的位置。
瑾崋的脾性与我数落后,是不会与我客气的,他经常坐在我身边,跟我称兄道弟,勾肩搭背,或是无聊地摆弄书桌上的毛笔,在我说话时,单手支脸满目不甘,只想找到我的错处,然后可以揶揄我一把。
怀幽在坐下后,反倒是稍显放松,双手规整地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午后暖黄的光打落在他青色的宫服上,让他变得温暖而惹人怜爱,他老实的脾气和好欺负的性格让人会情不自禁地去调,戏他,看他那慌乱失措的神情,和盈盈闪动的泪光,心底的邪恶会莫大地满足。
怀幽,册中美男排名二十二。
我心中忽的一动,这画师是怎么认识怀幽的?怀幽常年在深宫,虽有假期,但因为心结他也从不归家,这画师怎能将他画地如此惟妙惟肖?
这画师不仅有敏锐的观察力,人脸神态的捕捉能力。并且能自由出入皇宫,只有入宫才能看得到怀幽,这画册上宫内任职的官员不止是怀幽,还有白殇秋,慕容燕等等等等。这些人也不是一个fēng_liú画师能常见的。
金色的阳光渐渐洒落在画册上,给画中的美男子们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金纱,让他们一个个躲在了金纱之后,让你无法再窥见他们那一幅幅性感模样。
心,就此而平静。
忽然间,我恍然大悟,不由而笑。小鲜包说的京都第一画师原来不是远在天边,而是近在眼前。这个小鲜包,真是给我惊喜连连。
翻到最后一页,正是小鲜包的自画像。他给自己排名五十。
但是,他是唯一一个不裸的,全身穿地齐齐整整,还咧嘴高挑大拇指,一脸自命不凡的神情。
“是阿宝。”怀幽也看过来。
“是,是阿宝。而且,还是了不得的阿宝。”我转脸笑看怀幽,怀幽疑惑看我,在我讳莫如深的笑容中,微露局促地垂下脸,回避了我的目光。
阿宝,你到底是谁?寻常人家,可画不出这样形神兼备的画来。很好,你引起我的兴趣了。
晚上,浴殿沐浴。
趴在舒服的软榻上,空气中弥漫着精油的花香,今天,又是玫瑰。
手艺娴熟的老嬷嬷为我按摩,从上到下,舒服地让我昏昏欲睡。
忽然间,我感觉到了急促地脚步声,和熟悉的气息。
“摄政王,请容奴才禀报女皇陛下。”
孤煌少司来了!
我还没穿衣服呢,浑身上下就裹了浴袍。现在因为按摩,浴袍还褪在腰后。
想起来,已经看到了怀幽匆忙的身影,只有继续趴下,现在起来,就全被看见了!
浴殿里的宫女和老嬷嬷一听是摄政王来了,匆匆给我盖好后背,跪下退到了一边。
我拧眉只有继续趴着,装作睡觉。
孤煌少司不疾不徐走在怀幽身后,怀幽远远看我一眼,恭敬站于孤煌少司身前:“摄政王,女皇陛下睡着了。”
我眯眼偷偷观瞧,孤煌少司也穿的是一身便服,丝绸的白色外袍分外飘逸,在灯光中还散发着朦胧暖昧的柔光。
打扮也透着随意和慵懒,长发没有用发冠规整束起,而是随意打了一个卷垂放在右肩,用一根发簪斜插在发结之中。除却了王服,换上这样飘逸松散的便衣,让他显得格外亲切可人,化作一朵散发幽香的迷人百合,诱你去采摘。
孤煌少司这身装扮,让女人抗诱,惑指数直接降为零,并有变成负值的危险。他实在太美了,美地像是将月光穿在身上,让他有如仙君降临。
他远远看我,目光温柔地几乎可以瞬间融化你的身体,他只看着我,宛如他的眼中,只有我。
我在这束温柔宠溺的目光中,也不由败下阵来,不能再去看他一眼,只能看他水中修长朦胧的身影。
“你下去吧。”孤煌少司柔柔说了一声,朝我缓缓而来。
怀幽紧绷身体没有离去,在孤煌少司走到我身侧,确定他看不见我眼睛时,我睁开眼睛给不远处微露紧张的怀幽使了个眼色。
怀幽立时收紧目光,恢复镇定,垂下脸庞:“是,怀幽告退。”
怀幽转身离开的同时,我也听到身边衣衫扑簌坠地,光洁的地板上倒映出孤煌少司缓缓跪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