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的花瓣被苏凝霜的气流带起,跟随在他的脚尖之下,化作缤纷的尾翼在苏凝霜蓝色的衣摆之后飞舞。当瑾崋将要追上他时,苏凝霜忽然在空中旋转身体,转身气流炸开之时,菊花缤纷的花瓣如同蝶浪一般朝瑾崋扑去!
瑾崋抬手遮挡花瓣落地,甩开花瓣之时,也再也看不见苏凝霜半个身影。他愤懑地甩袖,杀气掀开四周的花瓣:“一定要杀了这好色的混蛋!”
我缓缓回神,苏凝霜的感激之吻勾起了我心底不好的回忆。我凝重地站在亭前,直到怀幽走到身旁。
“女皇陛下,天凉了,回去吧。”怀幽的声音显得有些低落。
“怀幽,你怎么看?”我看向花海中愤懑的瑾崋。
“怀幽没有任何看法。”怀幽说,但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在赌气。
我看向他:“你在生气。”
他拧拧眉,沉脸转向一旁:“是!怀幽很生气!这苏凝霜实在可恶,怎能!怎能!”他的脸倏然红了起来,似是难以启齿地再说下去,“怀幽是气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女皇陛下!”他生气地低下脸,在淡淡秋日中捏紧了双拳。
“是啊,我也懵了……”我单手背在了身后,呐呐而语,“我真的该好好想想男女问题了……”
怀幽在我身旁一怔,立时朝我看来,我在他忧急焦躁的目光之中往前而去。为何连平日镇定自若的怀幽,今日也变得如此不淡定?
还有瑾崋,苏凝霜亲了我又怎么了?他怎么又像点燃的爆竹般炸了?
晚膳之时,孤煌少司不出意料地来了。他又是脚步匆忙,自从我抢男人之后,他的脚步再也没有以前那般悠然自若了。
他走到殿前,停下了脚步,在宫女的服侍中开始脱鞋。
我立刻迎了出去:“乌冬面乌冬面!我今天第一次下旨了!真好玩!”我的先发制人,不给孤煌少司责问我的机会,也让孤煌少司拧紧了眉,面色微沉。
平地起了一阵恰似初冬的凉风,刮在柔嫩的脸上带出一丝疼。天黑地更快了,宫人们在屋内屋外点起了灯,暖黄的灯光带来丝丝暖意。
孤煌少司沉脸进入殿内,我无辜地看他:“乌冬面你不高兴吗?”
他依然沉默不语,只是盘腿坐在了我的餐桌旁,抬眸看了一眼怀幽,怀幽颔首抿唇,起身离去。
孤煌少司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怀幽的背影,似是有什么让他开始留意这个一直存在感极低的御前。
我坐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看怀幽的目光:“乌冬面,你怎么不表扬我?我可是为你出气呢。”
他的视线终于落在我的脸上,却是有些无奈地放柔了表情:“是在为我出气?还是为你自己?”
“都一样。”我撅起了嘴,“谁让那个慕容香来抢苏凝霜?”我说完这第一句时,孤煌少司叹了口气,转开脸看落餐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继续恶人先告状:“还说我这个女皇做不久!”
孤煌少司拿酒杯的手微微一顿,面色立时阴沉下来。当初慕容袭静在我面前嚣张,压制我这个女皇便让孤煌少司勃然大怒,因为慕容袭静的举动会坏了他的计划!
我再添上第三把火:“说巫月皇族靠的是他们慕容家才坐稳了江山!”
孤煌少司在我的话音中放落酒杯,已是非常不悦,完全没了兴致。
我毫不犹豫地彻底点燃他心底的地狱之火:“更讨厌的是她说如果不是他们慕容家,你根本做不上这摄政王!”
“啪!”一声,孤煌少司手中的酒杯赫然被捏了个粉碎!青瓷的碎片四散飞溅,鲜红的血瞬间染红了他白皙的肌肤和手中的残片。
我立刻惊呼:“你的手流血了!”
“奴才这就去叫御医。”怀幽要走,我立刻说:“叫御医来不及了,你快取我的小药箱来!”
“是。”怀幽匆匆转身,沉沉嘱咐一旁的桃香小云:“你们快收拾一下。”
“是。”桃香和小云匆匆到我们身旁,小心翼翼地收拾碎片。上一次,是瑾崋摔了酒壶,这一次,是孤煌少司捏碎了酒杯,哎,连做皇宫的酒器都这么短命,那些人还非要进来。
“早知道你生这么大气,我就不说了。”我不开心地拿起孤煌少司的手,他浑身的杀气让小云害怕地不敢靠近收拾,只让桃香过来。
孤煌少司依然沉脸不语,身周的空气似是完全凝固,透不进一丝风去。只有我敢拿起他的手,看里面是否有碎片。
馨儿匆匆拿来了水盆,放落我的身旁,我拿起温热的湿布轻轻冲去孤皇少司手心里的血迹,他的面色阴沉到了极点,即使我为他擦洗伤口,他也没有任何反应,宛如任何的疼痛也已经无法影响他此刻想要杀人的强烈欲念。
怀幽抱着我的药箱匆匆而来,打开时,我取出了镊子,轻轻夹住欠在他皮肉里的碎屑,一下子拔出,孤煌少司面无表情地朝我看来,像是受伤的手已与他无关,他只是静静看着我。
“呼……”我轻轻吹开伤口的血珠,清理最后的碎片,撒上药粉,不知不觉之中,周围的人已经褪尽,怀幽也在他一抹阴冷的目光中悄然退下,带上了殿门。
寂静的屋内只剩我和孤煌少司,我拿出纱布一圈一圈轻轻地包好伤口,满意一笑,拿起他受伤的手:“看!我包地漂不漂亮?”我像是个急于等待表扬的孩子,充满期盼地看着他。
暖黄的灯光化去了他脸上的阴厉,也消去了他眸中的杀意,温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