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有人从水中冒了出来,连连咳嗽:“咳咳咳咳……”
朦胧的月光中,照出了怀幽。
我心中一惊:“怀幽?”
他匆匆在水中转身背对我:“怀幽并非有意冒犯,实在是太担心女皇陛下了……”
波光凌凌的水面,照出了他红透的耳根,渐渐平静的水面上,映出了他忧心忡忡和不敢看我的脸。
看着他那张为我深深担忧的脸,深深的感动让我情不自禁地从他身后抱住了他的身体,他立时在我的怀抱中全身僵硬。
“谢谢你……怀幽,我现在好多了……”我忽然发现,自己终究还是一个女人,在自己无法承受之时,希望有一个怀抱,或是一个肩膀让我依靠,停歇片刻,“以后没人的时候不要再叫我女皇陛下,我已经跟你说过多次了。”每次跟怀幽说,每次怀幽应声点头,可是,每次他还是叫我女皇陛下。
“是,女……怀,怀幽不知该如何称呼。”他局促起来。
我笑了:“随你喜欢。”
“那……怀幽……可否叫女皇陛下……心……心……”他犹豫不决又仓惶失措起来,“不行,君臣有别,更何况怀幽只是个奴才,怎能……”
“心玉很好,我很喜欢,以后就这么叫吧。”我打断了他,替他做了决定。他的身体在水中一怔,后背的心跳已经乱成一片,连带他的呼吸,也开始渐渐凌乱。
我缓缓退后,放开了他:“现在,你不许转身,我要穿衣服了。”
“是,是。”他紧张起来,在水中一动不动。
我走出浴池,套上了浴袍,平静的水面中映出了我缓缓穿衣的莹白身体,现在,我真的好多了。
我蹲到水池边看怀幽,认真提醒:“明日开始,你万不可再护我。”
怀幽吃惊地在水中转身,秀美的脸不知何时染上了艳丽的红晕。
“你若护我,孤煌少司必然生气,新帐旧账一起算,我为救你又要再次受制。所以,怀幽,你若想一直留在我身边,答应我,做回最初那个怀幽。”
怀幽在我的话语中面色也凝重起来,他答应地点点头,默然地低下脸。
我放了心,接下去,是对瑾崋做最后的交代。他是我最不放心的一个,因为入世未深,没有丝毫的城府,只有满腔的愤慨与不甘。性格又冲动暴躁,幸好他还有些许克制,也算听我的话,没有像月倾城那样脱离我的控制。
瑾崋的偏殿离我的寝殿并不远,我回到寝殿后,已经感觉到了四周皆是不速之客,孤煌少司对我的监视已由明转暗。
我关上窗户,熄了灯。好在孤煌少司知道我功夫不弱,所以让他那些暗卫远离我的寝殿,仅仅是留意我是不是晚上出去。所以这样,他们也就察觉不到我是不是在寝殿内,而他们也绝不会想到,我的寝殿里,有密道。
我自由的时间将会越来越少,所以,必须抓紧每分每刻,做最后的部署。
我匆匆来到瑾崋的偏殿,潜入之时,直接走向瑾崋的床榻,他立刻从床上坐起,墨发垂在他雪白的内衣上,微微遮起一分他还在烦躁的脸,他看我一眼转开脸:“你来干什么?”他显得格外心烦。
“把你内衣脱下来。”我直接说,瑾崋登时转回脸看着我发愣,满脸的别扭。
我拧了拧眉:“快!我时间不多了!”
他郁闷了一下,脱下内衣甩到我面前,赤裸地抱膝坐在床上。
我从梳妆台里取出剪刀和针线,开始拆开衣襟处的针线:“再拿笔墨来。”
瑾崋略带疑惑地下床,将笔墨拿到我面前,我随手拿出丝绢,开始写下密函:“孤煌泗海会把你送去挖煤,这样正好让你可以为我送信,到了那里你把这封密函交给巫溪雪……”
“你跟那妖男真的没发生什么?”他忽然打断了我,我手中的笔一滞,匆匆放落笔,卷好密函放入瑾崋的衣襟之中,继续说着:“密函上我已经写上了行动的时间,你切不可焦躁坏了大局!”
“我问你跟妖男到底做没做!”瑾崋忽然双手撑到我的腿边,朝我大喝。赤裸裸的胸膛正对我眼前,我仰脸看他:“没有!”
瑾崋星眸颤动起来,他咬了咬下唇撇开脸:“你跑吧,别管我们了。”
“你在胡说什么?!”我生气起来,他在我的怒语之中开始变得烦躁,我深吸一口气,恢复平静,“瑾崋,这就是妖男的目的,让我们全部人失去冷静,自乱阵脚,我们不能中他的计!而且,当初你是为了什么留在我的身边?”
他拧了拧眉,越发转开了脸。
我伸手抚上他俊挺烦躁的脸,他眸光颤动了一下,低下了脸,似是将他的脸放入我的掌中。
“你是为了诛杀妖男而留在我的身边,如果我们现在放弃,就前功尽弃,我当初救你还有什么意思?”
“我不想报仇了还不行吗?!”他赫然转回脸情急地看着我,“我不报了!不报了!不报了!只求你快逃!别再管我们了!”他越发矛盾混乱地低下脸,几乎哽咽地深深呼吸,我惊讶看他,最想报仇的他,为何却说出如此话语,他痛苦地在我面前缓缓摇头,“我不能……不能让你为我们这样牺牲……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我心中因为他今日的反常而疑惑:“瑾崋,你到底怎么了?我是女皇,复兴巫月是我的责任!”
“跟妖男成婚上,床也是你的责任吗?”他越发低落脸,消沉而痛苦地问着。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