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污蔑她,怎舍得污蔑?
他巧言渲染却碰得一鼻子灰,艾儿推波助澜想帮他一把。这丫头跑去向她编故事,那时他正在书房跟佩琪新账旧账一道算。
往日,围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佩琪能明目张胆地清除是他默许的。她们的用处佩琪心底有数,那群女人大多贪得无厌,也有个别慧根聪颖的,懂得审时度势见好就收,他逢场作戏久了,会深恶痛绝。
他厌烦,佩琪出马也好,乐得轻松。
他和佩琪,两家是世交,有些话不能说得太难听点到即止。这个点到即止把他坑惨了,佩琪一意孤行,感情脱泥带水。好在,他遇到了他的小麻雀,佩琪问为什么是她,不知为什么,若非要问,就怪那只脏手和那双可怜兮兮的眼!
佩琪笃定她另有所图,他倒是希望他身上有她想要的,起码她会一直围着他转,这就够了。
事情已谈妥,推门而出,佩琪抱住他后腰痛哭。
他的小麻雀也曾揪着他不放,或许有洁癖是假,那块脏印害他停滞不前也是假,情动了才是真,内心潜藏的远比表象要诚实,他听从了诚实。
佩琪浪费的时间与青春够多的了,何必执迷不悟?
他不爱,应当决绝!
割舍了她会痛,痛只在一时,怨他也只是一时。终有一日,她走出阴霾,再回首换来淡然一笑,笑她有多傻。
当下,她需要的是手放开,放两人一马。
他的好妹妹,尽是帮倒忙。
小麻雀无心逗留,想等他外出了好开溜。他的工作全推掉了,这几日哪都不去,她没能得逞闭门不出。
他骗过她,再骗一次又何妨?
她是个慢热的又不解风情,那就下套!
他要鸣冤,佩琪的事也要讲清道明。真是报应不爽,像他这类型,投怀送抱的女人多了去,怎就摊上她这么个不识货的?吻一下还得靠偷袭,想虏获芳心已沦落到四处撒网的地步,有没天理?
他的小麻雀智力弱爆,不过三言两语就晕头转向,谎话听来都有理。信任危机解除了,她拍起胸脯上赶着报恩,连拟合约这事都想好了,就等他往上面填内容,协议在手,护照接收,一走了之不再有。
小麻雀屁颠屁颠跟着上班没几天,就发现另有猫腻。
他和阿多尼斯应酬,她伙同那个叫贝蒂的女人跑到夜店里狂欢。先前的教训看来全忘光,他派人盯得紧会有所抵触,烦了就容她放松放松!
才放松一会就出事,维克托手下抓走了她。两帮人马出点小状况,他这位老友想干嘛,不会是小麻雀不懂事得罪他了?
一通电话打过去,无人接听。
事情不单纯,他没必要赶到现场了。
维克托的速度很快,牵着他的小麻雀踏入唐山庄。小麻雀没给维克托好脸色,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头一次见。维克托不与他废言,直接切入主题。以往对话都是米语,今时,他的老友心血来潮飙起别的语种,防止她听懂么?
维克托真会说笑,小麻雀怎会是他的女人?
他不信,他翻脸了,维克托也翻脸,两人僵持不下。
维克托放出一句软话,他惊呆了,那句话堵得他哑口无言。
初次相见,他的小麻雀赖上他是急着要摆脱维克托?她落魄得像个女鬼,他的老友可没善待她呀!那一刻,她缩在墙角全身哆嗦,她有恐惧感,递给她的三明治不到几口就吃完,可见是有多饿?
她的精神状态很差,肤色不正常的白,如长期关押的犯人。她瘦弱、惊慌、疑点重重,他忽略了。他带着她远离,她受过的罪只字不提。小麻雀藏得深,她的事他一概不知。
没关系,都没关系。
只要她留下,他会尽全力搞定维克托。
只要她愿意,他们会好好的生活。
小麻雀的想法他要征求,他招手,她很听话,立场分明。
他问,答案在预料之中。骗她签协议,收了她护照寸步难行,苦闷了才去夜店的。她想回家,他不该千方百计困住她。他的小麻雀不快乐,不再噪舌挥舞着翅膀,他要送她回家。
那本护照是维克托的?
他们如何如何,他不管,他只会按小麻雀的意愿去办。
他把护照取出,还给维克托,维克托还真会往脸上贴金,他的举止他完全弄错。拱手相让,推她入火坑,那是不可能的,他们针锋相对又吵了起来。
维克托的个性,他大抵了解,在乎的人或事他会据理力争。毫无疑问,小麻雀是他在乎的人。
维克托向他解惑,遮掩修饰,有所保留地道出始末。
论臭不要脸,他这位老友更胜一筹。他一口咬定小麻雀非他不可,同样是骗,他们骗的方式不同。
小麻雀温吞迟缓,他和她相处短暂、仓促。
他败给的不是老友维克托,他败给的是无耻,是时间,是先入为主。他不够无耻,或者说他没维克托无耻,他不够狠,不忍画地为牢。
真正打败他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