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夕提着一颗心坐立不安。
程思安已经走了,但他留下的迷雾太重,她拨不开,更看不清。
“外公,你能看出来程大哥的意思吗?你觉得他对我什么态度?”
白若夕当局者迷,也许能从外公这里得到答案。
“若夕啊……”白胜奇没有饮茶的心思,程思安没喝完的那杯茶早就凉透了,他也没有再续杯,一开始白胜奇以为程思安来访,是为了示好,可再细细的回想,其中太多蹊跷。
程思安客气、礼貌,晚辈的礼节他都做到了,但他的客气没有感情,他的礼貌没有温度。
“嗯?外公你说。”
天气凉了,白若夕裙子外面披了件针织衫,双手拢衣襟,每根手指都紧紧攥着。
“你的程大哥,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大哥哥了。”
白胜奇稍作沉吟,最终选择告诉她真相。
“外公你什么意思?”白若夕苦笑,“什么叫程大哥不当年的大哥哥?他和以前一样,对人很温柔,你看他刚才跟我说话,跟小时候一样的吧?”
白若夕不愿意承认!
她看得出来程思安变了,他温和的表象深处,那颗心好像很冷很远,旁人别想触摸。
“程思安今天来,是敲山震虎呢,你没看出来吗?”白胜奇摸茶杯外壁,凉凉的。
“你是说,他特意说程墨安和陆轻晚要结婚了,是为了敲打我?让我彻底的死心?”白若夕水晶指甲往肉里掐,白皙的手被她掐的发红。
“嗯,程思安想断了你对他弟弟的念想,又不想伤害你的自尊,他是个懂事聪明的孩子,只是,他也许不会喜欢你。”
白胜奇在军队摸打滚爬多年,眼睛比常人更锋利,程思安的淡然都在告诉白家的人,程家的门槛他们不要再做打算。
“我看这个程思安,心机深得很!”白芳玲没好气的横插一句,对他离开的方向翻白眼,“他今天可是在打若夕的脸呢!若夕请他吃饭他这样不去,那样不行,陆轻晚一通电话,他二话不说就着手办理,还能再明显点吗?”
白若夕被母亲打过的脸更疼了,好像程思安那些话又一次扇了她。
“妈,你别说了,也许他真的很忙,我相信他。”
……
程思安回到帝景豪庭,电话来了。
看到屏幕上的备注,他薄唇牵高,“妈,你真及时。”
大洋彼岸的程夫人早就等不及听消息了,“怎么样怎么样?看到白若夕了吗?怎么说的?”
程思安颇为无奈的捏捏眉心,苦笑,“妈,为了撮合墨安和晚晚,你连我都当枪使,真够狠的。”
程夫人乖儿子好儿子夸了他一通,“谁让白若夕心眼儿那么坏呢!居然说你弟弟是野男人,说咱们可爱的neil是野孩子,还说晚晚是不三不四,呸,呸,呸!她才不三不四呢!”
是啊,就因为白若夕在母亲那里告了陆轻晚的状,程思安就背上了帮助弟弟和弟妹出气的重任,不然他何必在白家演那么一出戏?
“按照你的说法,已经传达了。白若夕对墨安应该会死心。”
连结婚办喜事这种事都能拿出来当幌子,他不得不佩服女人的思维。
程夫人开心的乐呵呵道,“思安你真是妈妈的贴心棉袄!不过我听neil宝贝说,你住在墨安家里,你怎么好意思了你?墨安和晚晚热恋期,保不齐会刹不住车,你个婆家大哥在场,晚晚能放得开吗?”
这就是传说中的过河拆桥吗?
才夸的他上天,现在转身就责备质问?
贴心小棉袄是漏气的吧?
程思安大长腿迈步,走进了程墨安的卧房,按下电动窗帘的开关,将落地窗全部打开,然后打开微型望远镜。
“妈,现在晚晚在你心里的分量,好像比我还重?”
他闭上左眼,望远镜里出现了一栋高层建筑,反光玻璃阻碍了他的视线,程思安调整模式,模糊的视线清晰,右眼里多了一个中年男人。
程思安像一尊雕塑般纹丝不动,只有眼球随着视线里的人小幅度转移。
如果不是程墨安的卧房是最佳观察地点,他才不会住在帝景豪庭,墨安他们不方便,他更不方便,军区的秘密他不能泄露,要随时随刻提防观察力惊人的亲弟弟,现在还要防备心眼贼多的大侄子。
他很不容易啊!
程夫人一笑而过,“你早点找个女朋友,赶紧把婚姻大事处理掉吧,首长大人!”
程思安的嘴角忽地抿成一道刚硬的直线。
果然有猫腻,不枉费他辛苦蹲守。
“妈,我电话进来了,先这样。”
“喂……儿子,你别每次都逃避啊!喂,下次至少换个有诚意的借口……”
程思安掏出裤袋里的军用反追踪手机,拨通了军区指挥部的电话。
“首长,有何指示?”
程思安黑沉沉的脸没有表情,“找到他了,滨城。”
“现在行动吗?”
“马上召集特别行动组,今晚抄了他们的老窝。”
“是!”
……
“总裁,合同拿到手了,咱们在古城周围拍下来的地皮已经全部转手。”
陈纪年很不理解总裁的做法,但总裁从来不会出错,他也就没多问。
三个多小时的会议终于结束,程墨安有些疲惫的揉眉心,单手撑老板椅的扶手,选了个最放松的姿态,“你是不是很想问,我为什么放弃这么好的商机?”
陈纪年没隐瞒自己的困惑,“当年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