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河清的脸色像一张白透了的纸,风一吹就要碎裂成残片。 ̄︶︺
他的手只跟陆轻晚的手握着,已经耗费了大部分体力,导致他的坐姿很扭曲,他的手有青筋在跳,枯瘦的手背能看到血管延伸的脉络,异常清晰,甚至触目惊心。
他说,“帮……我……点根烟。”
陆轻晚忘记了挣脱他的手,弯腰半跪在地上,焦灼的看着他,“我送你去医院,你这样不行!”
晏河清用眼神表示拒绝和对她的嫌弃,她废话真多,他一点也不喜欢。
陆轻晚拗不过他的犟脾气,只好答应,“好……”
她抽了一支烟,噙在嘴巴里,很熟练地擦亮打火机,吸了一口,那烟草便焚烧旺盛,一簇火苗在跳跃,映红了她的唇。
确定烟不会熄灭,她塞给他的嘴巴。
晏河清用力抽了几口,疲惫的闭上眼睛靠坐沙发一角,他身材其实很高大,但病态的样子看上去很羸弱,库管空空荡荡,那双腿好像根本没什么肉,只有骨头架子在撑。
他一支烟抽完,时间过去了大概五分钟。
他抽的慢,连呼吸对他都像是巨大的考验。
看他的脸色好好像有所恢复,陆轻晚问,“晏河清,你需要看医生,不想死的话,你要去医院看看,彻底做个检查,如果是病发,你好好的配合治疗,我不会逼着你工作。”
晏河清把脸偏向她,笑的很薄很不屑,“陆轻晚,你在紧张什么?”
“我紧张什么?现在最紧张的是你,你不怕死啊!笑什么?你笑什么?你是不是嫌命长?”
“看不好。”
陆轻晚语塞,是,癌症至今依然是不治之症,何况他治疗过,再度复发肯定更顽固。
这个怪咖,让人又爱又恨。
晏河清恢复了力气,他高高瘦瘦的身影站的很直,“张绍刚说的那些,你都记住了?”
“嗯,差不多吧。”
“你帮我改,我回去睡觉。”
“我改?我不会写剧本啊,要不,你口述我来写?”
晏河清蹙眉头,他好像遇到了一个超级大笨蛋,真……恼火,“陆轻晚,你是猪吗?”
陆轻晚给他当打字员,修改了剧本,其实需要修改的地方不多,电影剧本一共也就那些字,现在才写了四分之一,工作量不大。
晏河清口述的过程,陆轻晚下意识去看他的表情和口型。
他唯一比较有魅力的地方就是这里,认真工作的时候格外帅气,也比较像个正常人。
完工后,陆轻晚把电脑给他。
“陆轻晚,我想吃荷包蛋。”
“好,我给你煎。”
陆轻晚吸吸鼻子,大步去酒店餐厅。
上次煎蛋给他吃,陆轻晚实在被气得要死,特么晏河清怎么不去跳楼跳河,可是今天呢,她突然有个荒诞的想法,要是晏河清能一直活下去,她愿意随叫随到给他煎鸡蛋。
陆轻晚离开后,晏河清发了个消息给一串数字。
“还要玩儿多久?”
发完,他扬起手臂把手机丢到了沙发后面,扑通!不知道掉进了什么角落。
……
程墨安去东京的第三天,陆轻晚已经学会了基本的炒股技能。
其实也没有那么复杂,只要在开盘时候看看价格,收盘再瞅一眼,或者直接第二天早上看股市整个的动态,钱在里面,就像一个弹性极好的皮球,今天膨胀一点,明天收缩一点,还挺刺激。
唯一不开心的就是程墨安还不回来。
午饭,陆轻晚打了饭,在员工食堂转悠了一圈儿,她想跟程墨安身边的人交涉,问问程墨安为什么还在东京。
老狐狸总是报喜不报忧,听不到实话。
陆轻晚讨厌他这样,可是自己也没啥差别,就是不愿意让他知道自己倒霉的事情。
陈纪年跟他一起出差人不在国内,如今对程墨安了解最多的人就是琳达。
可是她走遍了食堂,竟然没见到琳达。
陆轻晚翻腾出程墨安以前给她的名片,真是没想到啊,她竟然有用得上的这天。
琳达,绝世集团总裁办公室首席秘书。
中英双语的介绍,上面有手机号码跟邮箱,简约的设计,很有质感。
“琳达,我是陆轻晚。”
电话里,琳达听到了陆轻晚的自我介绍,本能的站直,看了看茶水间外面的空空走廊。
“陆小姐,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有时间吗?请你喝咖啡。”陆轻晚微微笑着,像个操作不熟的新任女主人。
琳达好像能猜到什么,但她没有拒绝,“当然可以,楼下的咖啡厅?”
“好,楼下见。”
陆轻晚自己点了卡布奇诺,琳达要了杯拿铁,两人面对面安静的喝。
“你午饭不在食堂吃吗?”陆轻晚打开了话匣子,好像说吃的比较容易破冰。
琳达顺了下耳边垂落的刘海,露出白皙的手腕和纤细脖子,她脖子上的皮肤更白一些,戴了串梵克雅宝的四叶草项链,精致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雪纺的长袖衬衣收在一字裙内,两条长腿又细又长,米白色的高跟鞋五六公分。
陆轻晚心想,老狐狸的女秘书真漂亮啊,他怎么就没感觉呢?
“我最近减肥,中午只吃蔬菜沙拉。”
陆轻晚想把午饭吐出来,我的天你认真的吗?都那么瘦了还要减肥?
“你看起来不到九十斤还要减肥?爱美果然没有止境哦,”陆轻晚表达了一番自己的羡慕,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