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顾名思义,就是意料之外的意思。
薛行健和苏文定就遭受了一场意外,没有凯旋而还夹道欢迎的欢呼,没有欣慰的目光投递,更没有哪怕是一点点赞赏的声音。
才刚回到军寨,三个凶神恶煞的人,三把随风古荡的鸡毛掸子的就出现在了眼前。
发现猛火油矿没能抵消掉出走两日且音讯全无的罪过,收买荒人的功劳也同样如此,薛天一句“功过不能相抵”的话,彻底的就将两个熊孩子推向了家法的深渊!
“干爹,当着外人的面儿,能……”
“不能!”
薛天回答得斩钉截铁。
“大干娘…”
“不能!”
同样抄着根鸡毛掸子的司徒依兰也拒绝道。
薛行健蔫儿着脑袋,求救的目光刚投向挺着大肚子的二干娘,同样冷冷的一声不能就彻底的破灭了他所有的希望。
苏文定比较认命,有点滚刀肉的性子,进门说了声随便处置之后,就闭上眼睛等死了。
……
奎三怀抱着一个叠满了大晋钱庄汇票的木匣子,哈巴狗一样的陪笑着跟薛天以及两位夫人告辞之后,一溜烟就奔出了中军大楼!
看着奎三抱着银钱汇票消失的身影,薛天肉疼的手都在发抖,鸡毛掸子上的鸡毛无风自动。
两个熊孩子一场瞎胡闹的出走,就让自己损失了一千贯,没得说,这就先海k一顿解解气!
“悄摸摸的跑出去了两天,知不知道家里都担心成什么样子了,嗯!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一下你们两个不省心的小王八蛋,以后怕是要飞上天了!”
司徒依兰怒意冲冲,越说越气,居然是抢在了就要动手的薛天前边,一手一个的拎着俩熊孩子就回身后的大楼里去了。
“我也去出出气!”
大肚子的龙婉儿撑着腰,抖了抖手上的鸡毛掸子也跟着杀进了大楼。
薛天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这他娘的就不是要拉下去教训,完全就是俩婆娘护犊子的德行又犯了。
不能说,也不敢说,今天这顿气啊,注定是没地儿撒了。
“侯爷,外面的那些荒人怎么办?”
裴光在薛天耳边小声的说道。
“还能怎么办?行健不都说了人家已经愿意归降我大晋了嘛?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这就去找书记官方常来直接挨个的登记造册就成,记住,籍贯就安在乐天,不要搞什么虚头巴脑的夷邦降民不降民的,全都公平对待!”
“是,侯爷!”
裴光答应一声,转身便要走。
“噢等下,顺便再去各军驻地跑一趟,跟他们留守的副将说说,让他们做好随时整军出发的准备,待我将令,全军兵发北姚原!”
……
在一间被灯光照耀得明晃晃的雪白大屋子里,哈驽赤刚刚依照晋人书记官的要求把自己的名字方方正正的写在一本小册子上。
“晋人,乐天籍,哈驽赤!”
看着自己名字前边那几个异常显眼的小字,他心中百味杂陈。
这就算是有身份了,而且还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身份。
晋人,走到哪都能抬头挺胸的晋人。
……
一把就打掉了自己小孙子哈里巴手上捏着的糖串,骂了句没出息后,拉着他粘糊糊的小手就来到了那个斯文得不像话的晋人书记官面前。
“大人,这是哈驽赤的小孙子,他叫哈里巴,您看,能不能把他的户籍造成跟我们一样的,能拿银饷的军籍?”
书记官方常抬头看了一眼哈驽赤身边个头小小,一鼻子一脸还糊着糖浆的哈里巴,笑着摇头道:
“哈老先生,不是本官不愿帮您这个忙,只是大帅早在新城建立之初就已经下过严令,城里居民凡是年纪未到十六岁的,非但不允许造军籍,而且还要强制性的统一收容到乐天学府里去上学。
这你也看到了,你孙儿哈里巴最多不过十岁,依大帅令,我们是是无法为他造军籍的!”
“上学?”
哈驽赤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盯着方常看,似是要在他笑眯眯的脸上看出朵花花来。
“对啊,就是接受教育,学习写字认字,学习算学,克物学,以及历代先贤们传承下来的经典文华学说等等等等……”
哈驽赤深吸了一口气,相比较起其它什么都不懂的荒人,曾在晋国京都临安生活过十年,并且接受过专门的晋式教育的他非常清楚,读书对一个人,或者说对一个种族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
因为曾经到晋国留学过,所以哈驽赤也算是北姚原上为数不多的几个荒人智者之一。
所以,他也教学,只是无奈势单力孤,被野蛮与愚昧统治了多年的荒人们也普遍的都没有要读书的意识,哪怕他再怎么尽力,再怎么苛求,最终的教学计划还是没能得到长足的发展,甚至是没有半点的建树。
不过现在好了,大家都要入籍晋国这座新建起来的巨城了,人家不但有足够多的教学条件,而且还有专门的强项令。
只要你选择成为了人家的子民,那就不管你愿不愿意,读书也是你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就跟你家每天都必须要敬祭北姚天神一样,是一个道理!
有教学条件,还有强制读书的条令,单就是这两点,哈驽赤就觉得此次举族投奔晋国就千值万值。
……
荒人没钱,没钱就无法交学费,就没法为孩子置办笔墨纸砚之类的读书人必备的用品,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