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中授降?而且一次性就放进来了五万联盟降卒,乐天候这是疯了吧,他把海城的安危置于何地?把陛下的安危又置于何地?”
在皇帝所在的那间民舍内,随时传递四门战况的斥候兵才刚把北门的战况报完,受邀前来觐见皇帝的众文武官员就都坐不住了,参议侍郎窦忠更是第一个就跳出来驳斥道。
“战时授降乃兵家大忌,臣也认为乐天候此举有些儿戏了,毕竟这四五万人也太多了些,要是一个弄不好战俘们哗变城营,那即便他西北军司的火器再厉害,将卒再肖勇善战,最后也只能落得个兵败城陷的下场!”
这回就连武将群体中的代表人物夏崇万也站出来批驳了。
皇帝的眉头也是皱得紧紧的,因为他也不明白薛天做这么冒险的事到底为何。
“缓解受敌压力?”
刚想到这皇帝自己就马上否定了,因为在他看来,把不知根底的降卒放进城圜,薛天这更像是在增加自己的受敌压力。
“入城来的联盟降卒可有异动?”
皇帝抬手吵嚷的众臣静静,问斥候兵。
“回禀陛下,入城来的降卒很安分,并无异动!”
斥候回道。
“噢?”
皇帝更加疑惑了。
“那知道乐天候是怎么降服他们的吗?”
斥候兵想了一下,犹豫着回道:
“具体的不知道,卑将只知道乐天候命人在城外的城墙壁上用白灰写了四个字,降卒不杀!”
“就这么简单?”
“是的,陛下!”
皇帝不再问了,因为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淡淡笑了笑后就挥手让斥候兵下去了。
“诸卿,对于乐天候在战时授降五万联盟敌军的事就此揭罢,接下来,我们继续商讨大军下一步的班师事宜吧!”
皇帝突然转换的话题让房间里依然还纠结在五万降卒事情上的众臣都愣了愣。
夏崇万刚想问问为什么,皇帝就扔给了他一个冷冷的眼神,然后他就沉默着自己体会去了。
班师回朝,这并不是因为皇帝已经害怕了兖洲的战火,也不是因为帝国里发生了什么不可收拾的动荡需要他立即回去,追其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老太后病危!
所以,不管是为了声名还是为了真正的骨肉亲情,曾自命要以孝治国的他也必须回守于凤榻,尽献自己的孝道之心。
……
两股相对的钢铁洪流在某一时间猛力相撞,而后溅起了滔天血浪!
荒人的玄甲军团是恐怖的,甲牛高速奔跑起来的冲击力也是恐怖的,所以,只是在与武灵军刚一接触的瞬间,他们就深深的凿进了敌阵,而后开始了厮杀,亡命的厮杀。
武灵军的铠甲很硬,它能轻松的帮助自己的主人挡下普通的刀剑和弩矢的攻击。
但也只局限于普通的攻击,而荒人玄甲们的攻击,却是注定了不会普通。
普通刀剑劈砍十下或许都伤及不了的铠甲,在荒人眼里,不过直是一战斧,又或是一棒子的事情!
不论是谁,只要不小心遭受到他们的攻击,都将是一个骨断筋折的下场。
附有面甲的厚铁甲胄就是一个真正的铁桶,在这种变态的防御之下,武灵军士卒锋利的刀剑失去了作用,他们灵活的攻击也失去了作用。
不管他们怎么做,总是不能在短时间里伤害到与己对战的荒人战士,而只要消灭不掉,等待他们的就将是荒人战士残暴的还击!
躲掉是侥幸,躲不掉,那就是死,对于荒人战士们来说,人都是没有要害的东西,只要一棒子或者一战斧下去,不管砸哪儿,他们都有足够的把握将你一下打残,又或是直接砸死!
虽然前阵遭遇了血与火的抵抗与屠戮,但武灵军庞大的后军依旧还在源源不断的打马向前冲击!
而有甲牛恐怖的冲击力作为臂助,荒人玄甲的队伍却是像极了一颗正在被人抡着捶头砸进木头的黑色铁钉,一点点深入武灵军阵营的同时,在那里面掀起了层层的滔天血浪!
……
薛天就站在城头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在无数场血与火的征途中,他身体里那个来自异界的灵魂早已习惯了所有的血腥与暴烈!
一万荒人玄甲对阵三万武灵军的战斗不可谓不惨烈,如薛天所说,这还真的是他继任西北军司统帅以来,西北军司遭遇过的最惨烈的一场战斗。
如果不是因为收服了荒人,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荒人的战力,那以他的脾性以及统军方略,那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的部下为了一场本来还有撤走余地的战争去与敌拼死相抗的。
武灵军在一片片的倒下,但同样的,在荒人战士们踏过的血色泥沼中,薛天也看到了不少甲牛瘫倒的身体,至于他们的主人,薛天不愿去多看,也不愿意去多想。
“传令,医务营即刻出城检视战场,务必在最快的时间里将受伤未死的荒人战士救回!”
薛天回头冷冷的下令道。
传令兵抱拳领命,小跑着就下了城墙,去往城门洞子旁医务营所在的驻军营帐传达中军命令去了。
……
塔弩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是真的快要死了。
自己的坐骑胡牛儿就躺在自己的身边,它的脖子被一个很厉害的敌人用锋利的长刀斩开了,此时正大股大股的流淌着殷红的鲜血。
偏头看着正在用哀求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坐骑胡牛儿,塔弩知道,甲牛都是有灵性的,此时的它一定很希望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