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苏梦云在《诗刊》做编辑的第二年,她现在主要负责《诗刊》的下半月刊,下半月刊以刊发青年诗人创作的诗歌为主,藉此展示中国诗坛新锐诗人的锋芒,收稿范围也是面向全国年轻的诗歌爱好者。
尽管已工作两年,业务能力也一直受到领导的好评,获得过“优秀编辑奖”,但她目前对稿件仍然只有初审的权限,她过稿之后,要上交主编,等待终审,待主编通过后才可以通知作者。
不过这个变革之后的二审用稿制只针对单篇投稿,诗集书稿仍遵循三审制。
但这一次,苏梦云没有按照常规流程操作,她将这首署名为‘叶寒’的诗稿反复看了数遍之后,直接回复:“来稿已通过审核,请耐心等待录用通知,在此期间,请勿一稿多投,若有其它优秀诗稿,亦可继续投递给我,最后,感谢来稿!”
回了邮件之后,直接拿着诗稿去找主编,走最快的绿色通道。
主编余冕看了一遍稿子,什么也没问,道:“可以用,你回去走邮件吧,应该赶得上本月发出来。”
苏梦云倒愣了一下,问道:“老大你不用再看看?”
余冕抬头看着苏梦云,道:“燕大闻元平教授已经帮忙审过这首诗,还有什么可看的?”
苏梦云茫然,余冕摆手道:“你自己回去看他微博吧。”
苏梦云回到座位,立即查看闻元平教授的微博,这才恍然大悟,不禁有种“我与大牌教授一档”的欣然,忙打开邮件走流程。
……
新海,木兰酒吧。
陶蓁蓁和伊阿姗坐在高脚凳上一弹一唱,排练新歌。
叶须欢抱着他的黄木吉他站在一旁,听得很认真,他现在不再是以纯粹听众的身份听二人唱歌,而是从临时组合成员甚至是音乐制作人的角度对二人的表演进行观察和评估。
待一首歌唱完,他走过去提意见,对她们的表演方式倒没说太多,小清新的风格一直有市场,她们能表现得这样浑然天成、不着雕饰,更是难能可贵,只在她们和观众的互动方面稍微提了一点锦上添花的意见。
说的比较多的反而是歌曲本身,同质化的问题,旋律起伏转折欠缺力度的问题、二人配合的问题以及伊阿姗偶尔跑调的问题……
叶须欢说这些的时候,语气严肃,并不留情,陶蓁蓁跟他交流,不时点头,或回应两句,伊阿姗则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注视着叶须欢,好像在打量另外一个人,忽而插话道:“房东,我发现你真的好严格喔……”
叶须欢的目光缓缓转向伊阿姗,盯着她道:“因为……严格的男人最性感。”
“哈?”伊阿姗头向前伸了一下,满脸愕然。
陶蓁蓁:“……”
“话说回来,房东你准备在音乐节唱哪首歌,《向天再借五百年》还是《鲁冰花》?”陶蓁蓁问道。
“我还没想好,但肯定不会是这两首,应该会是首新歌。”叶须欢道,“要不这样,我唱一遍,你们帮我捉捉虫如何?”
陶蓁蓁点头,“好啊。”
叶须欢走上歌台,在高脚凳上坐下,稍微调了下吉他,然后开始演唱他离开龙传娱乐之前写的那首新歌《喧嚣》。
受过系统而专业的声乐培训,进行过刻苦而科学的乐器训练……叶须欢的表演气场和陶蓁蓁、伊阿姗二人明显不同,除了专业娴熟,更有一种“这是我的舞台”的霸气。
“耀眼的霓虹划破夜空,成千上万的人潮涌动,寂静让人耳鸣,喧嚣无声……”
叶须欢并未刻意炫技,但陶蓁蓁看着他弹吉他,看着他手指好像在琴弦上跳舞,不禁暗暗惭愧——差距还是有蛮大的。
叶须欢那边正唱着,有五六个青年说笑着从外面走进来,装束打扮和常见的社会青年没多大区别,个个脸上神气活现,一看就是玩惯的。
“曹老板,听说你酒吧来了俩妹子,哥几个过来参观参观……”
为首的那个短发青年眯缝眼,塌鼻梁,走路时头向前伸着,颇符獐头鼠目的描述,脸上挂着沾沾自喜的笑意,进酒吧后就大喇喇地叫曹木兰。
“宋队长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曹木兰从吧台后面走出来招呼几位。
“一天不见曹老板就想得慌啊,怎么,曹老板不欢迎我?莫非有了新欢?”宋队长随口开着无聊的玩笑,与他一起的都配合地哈哈笑着。
曹木兰笑着说道:“真想得慌就多照顾照顾生意,说这些放屁腔有卵用?”
“哈哈,就喜欢你这股子泼辣劲,真不愧是咱们全新区独一份。”宋队长化解一句,继续油腔滑调:“不开玩笑了说正事,我听说你酒吧来了俩卖唱的妹子,听说叫声,啊呸,歌声很甜,人很美,怎么说,赶紧介绍给大伙认识认识呗,大家都快等不及了。”
曹木兰作色道:“宋常威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什么卖唱的,是我表妹到我酒吧来帮忙,谁要见你们这些人渣,赶紧给老娘滚蛋!”
虽是动了真火,但说话仍留有余地,这也是曹木兰出来做生意提炼出来的智慧。
宋常威皮笑肉不笑,道:“曹老板你这是准备不给我面子嘛,还当着我这么多朋友的面!咋说,不会把我们当地痞流氓了吧?”
说着摊手耸肩,脸上故作不满道:“以为我们会吃了你表妹啊,哈哈,曹老板我跟你讲,我今天带过来的个个是正人君子,完全不用担心,来吧,介绍一下,别让我难做,好不好?”